起一团火,这时即便是王晟也看到了。这团火便好像一只燃烧的箭,将身后的大军远远甩在后面,一路朝着他们疾射而来。待离得近了些,王晟才终于看清,这是一匹通体火红的马,上面那人玄衣金甲,皑皑白雪都难掩眉目,不是刘符是谁。
王晟神色微动,踉跄着跳下马车,也扔下身后的人马,迈着两条腿向前迎去。
刘符单人独骑,在王晟面前勒住马,翻身跳了下来。王晟对他一揖,不待他落地便劈头问道:“王上,此处为赵境,王上如何能带兵擅入?”
刘符一眼便看见他胸前的血迹,哪还能听得见他说了什么,忙问道:“怎么回事?”
王晟低头,也见到前襟上的血迹,只得答道:“臣方才遇到一伙盗匪,一时不察,受了些轻伤。”
刘符环顾四周,见王晟的一千兵士中果真有人负伤,不禁拧紧了眉。他派来的这些都是国中精锐,只是对付几个盗匪,居然打的这么难看,简直丢尽了雍国的脸。再转头去看王晟,见他面色惨败,哪里像是只受了轻伤的样子。
刘符狐疑地盯着王晟,但见此时风雪甚急,便拉着他的手要进车里去说。王晟由他牵着,这才发现刘符的手竟比自己的都凉,手心皲裂,不知已在风雪里赶了多久的路,于是便握得更紧了些。
李七是刘符近卫,原本与他形影不离,刘符每次打仗的时候都会带着他,故而他还是头一次和刘符分开这么多天,这时一见到刘符,便也高兴地跑了过来。只是他刚一靠近,就见刘符面色不豫,便赶忙收起了笑脸,规规矩矩地到让到一旁。
“王上……”
刘符抬手,“先给我弄点吃的,一会儿我再找你和赵援算账。”他大步跨上马车,转身将王晟也拉了上来。李七也觉得这仗打得实在不漂亮,一会儿少不了要挨骂,只得灰溜溜地领命去了。
马车中烧了炭,倒是比外面暖和的多,刘符一进车里,便觉得手脚刺痛起来。他也不顾,拉着王晟坐在塌上,身上的盔甲哗啦啦的响,“教我看看,伤的厉害吗?”
“臣的身体王上也知道,若是伤得厉害些,现在哪还能与王上坐着说话。”王晟笑道:“甲胄太凉,王上先脱下来,臣再与王上细说不迟。”
刘符听他如此说,觉得确有道理,放下心来。王晟没有卧床不起,说明总还是没有太严重。他卸下甲胄放在一边,觉得两手疼得发麻,见案旁有一只铜盆,便打算去洗一洗手,刚一走近,看见里面的血水,便又立刻折了回来,“不行,你先给我看看。”
他就是太相信王晟了。上一世王晟重病时仍瞒着他,居然一直瞒他到死,王晟嘴上说着没事,其实最不可信。他一想到这儿,那双混沌的眼睛便又在脑中渐渐浮了出来,与王晟现在望向他的两只漆黑的眸子重合,让他觉得又隐隐喘不上气来。
“景桓,你将上衣脱了。”刘符对王晟其实一直在敬重中还有一丝畏惧,对他极少用强硬的语气,这时却一反常态,根本不容王晟置疑。
“王上,臣……”王晟踌躇了一阵,难得的说不出话来。刘符见状,却更加确信王晟受了重伤却瞒着他,眼神沉了下去,右手的手指又难以自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他紧紧地盯着王晟,似乎下一刻便要亲自动手。
王晟哪里能等他动手解自己的衣服,见实在推辞不过,只得咬了咬牙,自己解开了腰带。他垂下眼睛,与刘符紧盯在他身上的视线错开,神色虽与平日里一般无二,但一贯苍白的脸上却浮起淡淡的血色。他抬起手来,惨白的骨节高高支棱起,在里衣的前襟上顿了顿,然后缓慢地解开衣服,露出了上身。
刘符死死地盯着他胸前的箭伤,呆了良久,居然脱口道:“这什么人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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