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箭楼,从箭楼上往城中射箭,雍军就在在城头各处铺满麻草,箭打进去,箭头却不坏,他们把梁军的箭抽出来,再往城墙下面的梁军身上射。
梁军挖掘地道,想要从地下毁坏城墙,雍军便连夜在城外挖了壕沟,遇到梁军的通道,便往里面灌油点火,将人熏死在里面。
就这样又僵持了一个月,在这襄阳城的城墙上与城墙下,人命比地里的蒿草还要轻贱,人类所有无与伦比的智慧与创造,在这里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人。
“将军!从长安来人了!”
刘豪跳起来,“来了多少人?”
“将军,一、一个……”
刘豪一愣,缓缓地坐了回去。他无力地摆了摆手,将长安来使唤进来,一见他先道:“来使可知,你现在能进城,是因为我们死了三百个兄弟,才在梁军包围里打开了一个口子。你说说吧,长安那边让你带来什么话,有没有援军,什么时候有援军,我要听听我这三百人的脑袋,能唤来你一句什么话。”
来使神情有些动容,却仍是面容整肃道:“丞相要我问将军,再两个月,将军守不守得?”
刘豪沉默了,两眼盯着来使,那视线盯得人有些上不来气,他就像是一只点上了火的爆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突然爆发。可最后,他还是沉声道:“两个月,襄阳守得。”
来使对他作了一揖。
将军们哗啦啦地站了起来,“将军!我们已经守了九个月了,再这样下去真顶不住了!”
“丞相为什么不派援军?到时候襄阳城破了,谁来负责?”
“闭嘴!”刘豪一拳捣在帅案上,案上的铜爵跳起来,溅出一串水花,“谁他娘的说襄阳城破的丧气话呢?我刘豪守城,从来城破人死,我他娘的活到现在,一座襄阳城,两个月还能守不住吗?”
他顿了一顿,粗重地喘息了几口,再开口时声音已低了下来,“长安守军不多,王上大军围着太原城,也到了紧要的当口,收不回身,援军就别指望了。”他环顾众将,站起身来,挺胸道:“两个月,守得住!”
孙二宝不知道将军们在帐中谈着什么,他正享受着活着的喜悦。上次出城,他居然没死,因为一直躲在后面,他又生得灵巧,所以连轻伤都没受。回来之后,也不知是怎样的幸运眷顾了他,他被从城墙上换到了城墙下,只要把守住城门就可以,他觉得这次总算能安全些了,这么想着,他的手不抖了,腿也不软了,却听着人声嘈杂中忽然窜出轰隆一声巨响,他循声扭头看去——
乖乖,城墙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墙塌了!”
“快报告将军!”
孙二宝浑身一个激灵,本能地想离那个洞远点——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二话不说,拔腿朝着将军们议事的地方跑去,“我去报告!”
耿禹提着刀冲出来,“将军,只能往后退退,和他们巷战了!”
“真到了巷战的时候,就离城破不远了!”刘豪拔出来剑,大步迈过去,“把我准备好的木栅顶在那儿!耿禹!叫你原先那个百人队把城墙补上,其余人跟我守城!”
耿禹露出敬佩之色,高声道:“是!”
梁军和雍军于是为了争夺木栅而激战起来。梁军攻了这么久,眼看着城墙好不容易被打开了一个洞,就像是饿了一个月的狼见到了肉似的,拼死拼活地想往里面涌,城里的雍军则拼死挡住他们,不让他们越过木栅。
孙二宝也被安排在了那处,他从最幸运的人一下子变成了最不幸的人,要守住全军最凶险的地方。他一点点地往后缩着,吴水顶着木栅,拧过头来对他喊道:“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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