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水里花儿涟漪,一波三折见姑婆,一波朦胧雾里寻,二波恍听妙音传,三波云边显人家。姑婆搂我怀里亲,揉孩儿脸,唱孩儿歌,把那经轮旋起声,说孩儿话,责孩儿厌,为何迟迟不来见姑婆?”
破晓,鹧鸪山下已然熄灭的篝火升腾起青烟,被那西风吹得卷起,追着那山岭间渐行渐远的背影,变成了风搅雪,回旋在天边然后被黯淡夜空遮掩不见了,天穹,从浓密的滚云中跌落鹅毛无数,约摸寅时刚过,这股阴郁的雪云被大风刮来,遮住了天界繁斗银河,那时,清韵歌喉响亮在鹧鸪山脚下,让扎西强木从迷迷蒙蒙的梦乡里辗转醒来。
一脚陷入没足的雪层中,探路的多吉佩云扭头转来,对身后的嘉措益西说道:“老厨子,你歌唱得挺不错啊。”
虽然仅相隔一丈距离,但嘉措益西还是将手捧在耳朵边作收听状,皱起被雪渣覆盖的眉头,向多吉佩云问道:“啊?你说什么!?”这说着话,寒风就顺着口鼻往肚子里灌,冷得他禁不住抖擞起来。
多吉佩云见嘉措益西张了嘴,却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于是也作收听状,提高了嗓门问道:“什么?你说了什么!?”
三千米雪线上,风雪的密集程度让人难以开眼,四人裹在厚重的藏袍内缩着脖子,这大雪才下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将本来是石灰遍布的山表焕然一新,气温降低到滴水成冰的时候,多吉佩云两道鼻孔内流出的鼻涕瞬间就凝固了,看样子像是从鼻子里长了出一对野猪獠牙,是既可笑又可怜。
鹧鸪山山壑九曲十八弯,因为是顺着山壑前行,从西北边来的寒流进入山口以后就一直在天然回廊错综复杂的峡谷内回旋,四人身处在三千米高的雪线上,迎面是一道山壑的口子,西北寒流便在此地与一面四千米高的光滑山体接触,盘亘交织的山壑路线让这股凛冽风暴变成了东风,与之迎面的自然是向东前行的四人,而最为受苦的,自然就是为了让大家躲避雪地断层和积雪较深地域而自告奋勇充当先锋的多吉佩云。
别看平日里这独眼青壮行事起来大大咧咧,到了这种天造天险的境地里,他就像牦牛投错了人胎一样,在这雪地里如履平地,好几次带领大家伙绕开可能产生雪陷的天然陷阱,其实这也是扎西家的一帮子少年在贡嘎山训练出来的基本功,多吉佩云体格强健,非常适合为大部队做遮风挡雨的牺牲,他却乐在其中途我自在,觉得这种苦差若是为了扎西少爷来担当,其实就不算苦差了。
只是这一路行过雪山三四座,张嘴风雪就往里灌,说话的声音刚出口就直接被风吹到几里以外去了,本来无聊的路上被那沁人心脾的歌声一洗涤,就有了不少生气,不过让多吉佩云纳闷的是,刚才那民谣的嗓音明显是老厨子的没错,可怪就怪在说句话都能给大风吹跑的大雪山上,他怎么唱的歌?并且歌声还那么清晰。
于是,独眼青壮扭头过来,向走在身后的嘉措益西拉开黄喉喊道:“我说!是你在唱歌吗!?”
嘉措益西身子骨孱弱,经不起大风雪的摧残,刚才被寒风往肚里一灌,现在就完全蔫了,脸色也被冻得紫红一片,不过看见多吉佩云向自己大喊,心想万一是遇到问题了怎么办?于是忍住冰冷刺痛向多吉佩云喊了最后一句:“你说什么!?”
多吉佩云彻底无语了,扭头就往前走,再也不想多理这老匹夫一刻。
半个时辰以后,当东边天那一抹鱼肚白缓缓亮起,温热驱逐寒风消散人间,雪云慢慢的飘摇向汶川三镇,寒风尾随雪云远遁以后,破开**见青天,四人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出了鹧鸪山,面前,是一片无垠草原。
在雪山上艰难前行,绕开保县和七星关的央金家耳目后,来到了这片没有名字的草原上,四人才得以缓了一口气,居高临下远眺了草原的全貌,很快,扎西强木就通过几缕青烟发现了几处零散的藏包,本以为四大家的内乱之风已经将整个松潘卫荼蘼侵蚀,不想在这片不为人取过名字的草原上还有一群远离是非的居民。
看到人烟后,多吉佩云非常兴奋,拍掉肩上堆积的雪渣,向扎西强木喊道:“扎西少爷,那有人家,看样子才早起,正生火取暖呢,我们快些过去吧,也好快些把湿透的衣裳靴子烘一烘。”
奉天年周身裹着熊罴大衣,密不透风的熊皮上冰雪融化,变成水珠滚落而下,他身上的黑熊皮和扎西强木穿着的白熊皮油脂极厚,有非常好的防水性,即使冰雪消融成水,只要裹在其中就浑然不会受到冰寒,看着多吉佩云和嘉措益西身上的棉质藏袍浑然沁湿,他就幸灾乐祸的挖苦起来:“多吉胖子,瞧你那体魄,若给你安排个把央金家的娘们儿,你还会是这副怂样?瞧瞧老厨子,再大的风寒也不吭一声。”
听到央金家的娘们儿以后,多吉佩云瞬间就来了兴致,也不催促前行了,骂骂咧咧:“那是,若来几个央金家的娘们儿,老子就一通乱刀砍死,正好给我热身呢。不过话说回来,刚才在山上老厨子唱歌真不错,喂,老厨子,你支个声。”说着,就推搡了身旁的嘉措益西一把。
没想到的是,本来还稳扎于地的嘉措益西被他这么轻轻一推,竟身子一软直接就瘫倒了,这把三人都吓得不轻,多吉佩云忙去照料,掐着老厨子的人中穴,喊道:“喂!老厨子,你咋了?醒醒,醒醒嘿!”
嘉措益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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