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弯下腰来,用纸巾仔仔细细得擦了擦高跟鞋尖上粘上的泥土。
禾呈鸿几年前就与禾家一些总是腆着脸来借钱,借完钱还不还的亲戚闹翻了,断了关系后,这几年都没有再来往。
今天这些人也会来,总不能让她们来看笑话。
她走进灵堂,白色的花圈,花篮和挽联,正门布幔上高高悬挂着黑底白字,牌匾上写着禾呈鸿的名字,籍贯地,生前年纪。
牌匾下方是用黑纱扎成的两朵花,黑色基调的吊唁厅灵堂内,所有人都在默哀。
禾家的亲戚装模作样地抹眼泪,还有跪在地上嚎哭,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要晕死过去,别人还要拉着她,安慰一顿。
禾苗冷眼旁观,她对这些人夸张地哭法心知肚明。
办丧事的习俗就是这样,要在灵前哭,哭得越伤心越好,就是哭给活的人看,尤其是作为晚辈的一定要哭出来的,这样有诚心,老一辈的在地下也会保佑。
可是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看着上面的黑白照片,禾苗依旧哽咽,转身出去喘口气。
天空中飘来一片片乌云,遮住了天空,几道闪电划空而过,接着,就听到了一声闷雷,哗哗哗,伴着雨一起。
淅淅沥沥的细雨,远看朦朦胧胧,树木,屋子似是被轻烟覆盖着,雨点打在伞上叭叭直响,然后滚落在地上溅在地上激起一阵一阵涟漪。
“禾苗。”
戚芋圆特地请了假过来,刚见面第一眼,她比高中的时候要瘦了些,却依旧属于丰满型的女人,晒黑了些,小麦色的皮肤给人一种健康活力的感觉,穿着普通的棕色风衣,微卷的黑色头发扎成一个轻松活泼的辫子。
难得的,戚芋圆知道她的父亲去世了,二话没说,就要过来看她。
雨下的特别大,远处的山烟雾缭绕,带上了迷离之感,灰暗的天空似乎也在为这场吊唁渲染气氛,屋檐,杂草,还有三三两两陆续来参加丧礼的人。
戚芋圆走了出来,似乎是里面太闷,让人喘不过气来。她走进禾苗的身边,有些试探性的问:“禾苗,你还好吗?”
“别难过,还是有很多人陪在你身边的。”
禾苗转过头,看着戚芋圆的眼睛微微泛着红,但是精致的妆容却把这掩饰的很好。她摇了摇头,轻声说:“没什么,里面太闷了,再加上昨天也没有睡好。”
戚芋圆关心了一下,然后问:“禾苗,我记得你家是住在c城区的对吧,跟我同路,待会结束的时候,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也好久没有好好聊天了,高中毕业之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
戚芋圆像以前一样拉拉她的手臂,“好吗?”
禾苗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绝好的逃跑机会。
过了今天之后,就不会再有了。
她下意识地去寻找何歧明的身影。
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不太方便出现,但她知道他一定在附近。
其中有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离她站着比较远,左手拿着黑色的伞,安静的立在那里。黑色的头发在风中有些散乱,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的身材和不同寻常的气质在人群中显得尤为独特。
何歧明好像在看她,好像没有。
她脸白了一阵,还是选择婉拒了她,“今天不太方便,”
“等哪天方便了,我请你来我家吧。”
“禾苗!”
有人叫了她一声,禾苗转过身,是一个面熟却叫不出名字的人,她点了点头,然后又往回走了进去。
没有再去看他一眼。
茫茫烟雨中,黑色的伞仿佛与这天色融于一体。
孤零零地站着,像个令人厌恶的蛇蝎,像冰冷的蛇,与这个场景的人格格不入。
显得孤寂。
何歧明抬了抬眼,迎面吹来的冷风刮过他的面颊,撑着伞的手被风吹得发红,别人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捏紧了衣服领子,缩着身子往灵堂里跑。他往那些人身上瞥了一眼,他觉得也没有很冷。
晚上。
八点十分。
办完丧事,何歧明和禾苗回到家里就已经这个点了。
禾苗累了一天,尤其穿着高跟鞋还站了一整天,中途没有坐下来休息的时候。
她就连吃饭都没有劲。
何歧明没有急着吃饭,在她房间里将白天穿得一套黑色衣服换下,衣柜里除了她的衣服之外,还有他的。
他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她面前,成年男人的身子与少年时期最大的区别,就是肩膀更加的宽厚,腰杆强硬有力,两条腿极长,粗细刚好,没有夸张的肌肉线条,却隐隐透着爆发力。
灯光在他的身上染上暧昧的光晕,不管体格跟小时候相比有了怎样的变化,他的皮肤却依旧的凝白如玉,脸是标准的清冷相。
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很完美,像一个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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