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家里还得与他们分家产嘞,现今我去了他们自是要多看顾我两分的……”
四叔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拿出一副忆苦思甜的样子来道:“唉,当年要是咱江家也有两分家底,能让我讨得起媳妇来,我也不消去给别人做半子了!”
他不提江大玉还好,这开口闭口姑妈这姑妈那的,王氏都要炸了!自己这好儿子真是长本事了,也不问青红皂白,只跟那老货比着来,也不想想她那五两是怎从江家身上薅去的……
更何况他还有脸提上门?当初是哪个要死要活非闹着要入赘李家的?现今提起来怎还一副爹娘对他不住的语气?他还敢与家里三兄弟比着来?家里三个儿子任打任骂地伺候他老两口,她指东绝不往西的,就是三个媳妇儿也是被她调|教得勤快苦干的。他可好,才说借不了那多呢,就开始指桑骂槐了,就这四媳妇她也是不敢多说半句的……就这样他还敢与兄弟比?
王氏越想越气,胸口气得生疼!
江老伯亦是看出了他是来挖棺材本的,这钱就是有借无还的了,更加打定了主意不给的。只道多的没有,自家还得打两件家具,春儿几个也要进学,只拿得出十两来。
想那李家岂是缺十两银子的人家?一听两老宁愿花钱给丫头片子读书,也不舍得“借”给亲儿子,那行,不给借我就走。
只见李春娇拽了四叔一把,自己不管不顾就往大门去了,四叔忙拉她不住,也赌气不愿与爹娘多说话,只对着他们随便招呼了声就追出去。
王氏:……这还是自己的儿子吗?可怜自己劳苦半辈子,倒是给李家养了个全心全意孝敬李氏门中的“好儿子”……王氏好生怄了一大口气,又将那大姑姐恨上几分。
晚间儿子儿媳们家来了,两老口也只字未提白日间的事,众人自是不知的,倒是避免了一场口舌。
初三这一日,江家的年就算过完了。吃过早食,江家几个大人都挑上空桶,去蛇水弯采蛤|蟆籽了,只留三个小的看家。
江老大一家四口,则是提上比其他两家皆重的节礼往苏家塘去了。
因外婆苏氏一生也只生养得一子一女,别人家皆是几个姑娘姑爷的家来,热闹不断,自家却是冷冷清清,再加上儿媳又不在了,这年也是过得分外冷清。
见得他们四人回来,自是大喜过望的,忙着将人喊进来。她一边对江春又亲又抱的,一边使着高老头去村头割肉打酒。
因着年轻得力的女主人没了,高家的院子也失了以前的整齐有序,苏氏年纪大了,有时候记性不好,物什哪儿使了就忘在哪儿,将个院子堆得只留一条大门至堂屋的路。
江春争着下地,去帮外婆将锄头镰刀砍刀等锋利的农具收拾了,又把用不着的旧背篓破锅烂盆的捡了用麻袋装了,待会儿走时正好顺路提去扔了,才想起还没见着高力呢……不止高力,就是高平和舅舅也没见着呢。
外婆见她东张西望的样子,就晓得是找高力呢,勉强笑着道:“你舅舅领着平哥儿力哥儿两个去刘家村了,怕是要吃过晚食才会家来了。”
眼见着娘亲情绪不高,高氏又安慰了半日,说到自家两个娃儿年后就要入学了,江春读得还是弘文馆,好不容易低迷了三四个月的高氏,终于疏解了些。她转回房去,给江春姐弟俩每人拿了二两银子的大红包,让他们进学了要努力上进,给娘亲争气,以后多往婆婆家来,两小个自是咧着嘴应了。
江老大又将自家初八要搬家的事儿说了,让岳母全家来吃酒,苏氏自也是应下了。
自初四开始,江家就进入备战状态。
白日间江春领着几个小的继续去蛇水弯采蛤|蟆籽,每日都能采个两三桶的,提家来了晾晒一下,存麻袋里放好就行。
初五这日,苏家塘的家具赶工打好了,赵木匠家父子三人赶着三辆牛车来了五六个来回,从天麻麻亮送到天色擦黑,花了一整日功夫才将家具送完。村人眼见着那红漆的新家具一车一车的往江家拉,少不了议论纷纷,只道江家果然时来运转了呢,这般财大气粗。
江家众人可没时间理会这个,自家具送来了,又把通风了月余的新屋打扫干净,忙着搬家具进屋,布置屋子呢。
因着江氏老两口年纪渐大了,天阴下雨爬楼梯的也不便,故老两口的房间就选了一楼堂屋左首那间。既二老都选了一楼,那儿子三个也是选的一楼。将正中那间留作堂屋,老大选了右首第一间,老二左首第二间,老三右首第二间,如此一楼还剩了顶边上的两间,留作客房。
几个小的都安排到楼上去了,江春喜欢视野开阔、空气流通的卧室,就选了左首第一间,那前后各有一扇窗户。江夏自是喜欢独成一派的,选了正中那间。文哥儿闹着自己是男子汉,要与姐妹们远远隔开,选了右首第一间。
倒是军哥儿,还小小一个,自是与父母住一屋的,但他见着哥哥姐姐们都有自己的房间了,也尾随着大姐姐要她隔壁那间,争着“寄煎”“寄煎”的叫,众人又是大笑!
待爹老倌与二叔将大床和雕花柜子搬进自己屋里,江春指挥着他们将床摆到了后窗下,柜子摆到了最左首靠墙的位置,书柜连着书桌的则是放到了前窗靠走廊处。
床板上铺的是王氏两老口淘汰下来的旧棉絮,再铺上新买的靛蓝撒黄花床单,上头放上同色的厚棉被,一间简单的“闺房”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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