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这位电影制片厂老板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张军已经觉察到这话里有
话,周伟胜使出浑身解数装出极力讨好的腔调说:
“我希望你的事业能够继续兴旺发达。我们的国家需要你所从事的事业。”
当天下午很晚的时候,周伟胜就接到了那位电影制片厂老板的女秘书的电话,
说一小时以内会有一辆汽车来接他到张军先生的乡间别墅去进晚餐。她说汽车要
行驶三个小时才能到,还说汽车里有酒,还有小吃。周伟胜知道张军是坐他的私
人飞机去的,因而感到很纳闷,为什么不请他也坐飞机?女秘书还非常有礼貌地
补充了一句:
“张军先生还建议你带上短途旅行包,他打算一清早就把你送到飞机场去。”
“好,一言为定,”周伟胜说。
又是一个迷惑不解的问题,张军怎么知道他打算搭早班飞机回上海?可能张
军派了私家侦探跟踪他,尽可能地搜集有用的情报。这样看来,张军肯定知道他
代表的是李天,这就表示他对李天是有几分了解的,同时也表示他现在愿意重新
认真考虑问题了。周伟胜想:也许到头来会有点成效。也许,张军比今天上午要
识时务多了。张军的别墅看上去像是一幅莫名其妙的电影布景:种植园式的大厦,
广袤的庭园,周围是很考究的只准马走不准车过的私家领地,还给一大群马修了
马厩,开辟了草场。篱笆、花圃、草坪,像电影明星的指甲一样,精心修剪得一
丝不苟。
张军在镶着玻璃的、有空气调节设备的游廊接待了周伟胜。这位老板穿的是
便服,上穿天蓝色丝衬衫,领口敞开着,下穿芥末色宽大便裤,脚穿软皮凉鞋。
在这一身鲜艳而豪华的服装衬托之下,他那粗暴的脸,一看真能把人吓一跳。他
递给周伟胜一个特大号的玻璃制的马丁尼酒杯自己也随手从托盘里拿起了一个。
他的态度比上半天友好多了,把手搭在周伟胜的肩膀上说:
“离开饭还有一会,咱们不妨看看我的马去。”
当他俩向马厩走去的时候,他说:
“我总算把你的老底摸清了。周伟胜,你早该给我明说你的上司就是李天。
上午我还只当你是张梦影请来吓唬我的一个第三流的地律师。而我是不习惯于吓
唬的。不是因为我要树敌,而是因为我根本就不赞成吓唬。但是眼下咱们还是轻
松轻松吧!正经事,饭后再谈。”
真想不到,张军原来是个真正会为客人着想的主人。他希望他的马厩成为亚
洲最成功的马厩。为此他采用了一些新方法,新措施,并把这些也都一一解释了
一遍。这些马厩是防火的,保持了最高程度的清洁,而且还有一支专职保安队负
责警卫。最后,张军领他去看隔离马厩,墙上有个大铜匾,上面写的就是“希望
之星”这个名字。
马厩里面的那匹马,即使在周伟胜那样没有相马经验的眼睛看来,也是一匹
漂亮的好马。希望之星浑身乌黑发亮,大额头上有一片菱形白毛。褐色大眼睛闪
呀闪的,活像一对金色苹果;浑圆的身上全是黑毛,活像黑绸。张军以孩子般的
骄傲神态说:
“这是全世界最好的赛马。去年我花了六百万美元把它从英国买来。我敢打
赌,即使俄国沙皇,为了买一匹马也从来没有出过这么高的价。但我不打算让它
再参加赛跑了,留下来配种,我打算建立亚洲最大的赛马马厩。”
他一面捋着马鬃,一面柔情地叫道:
“希望之星,希望之星!”
畜牲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摆摆尾。张军对周伟胜说:
“我还是个天生的好骑手,你知道吧?我是上了五十岁才开始”骑马的。
“说着他放声大笑了,”说不定我的先祖具有蒙古血统。“
他用手搔希望之星的肚皮,让它发痒,然后以心悦诚服的口气说:
“瞧它下面那个家伙,翘得多神气!”
他们回到大楼共进晚餐,桌布是金银线混织成的,餐具也全是镶金银的,但
饭菜并不怎么样。很明显,张军住在这里是单身;同样很明显,他是个不大讲究
吃的人。周伟胜一直不谈正题。等他们两个都点起哈瓦那大雪茄烟抽起来的时候,
他才问张军:
“张梦影到底能不能把合约提前解除?”
“我无法,”张军说,“我无同意解除合约的事情,即使我想要解除也无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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