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病抱着韩梓的尸体,平静的陈述着,二十年前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那你又是怎么和韩梓联系上的?”不知何时,杨浅,武致以及水镜庄主司马泽元带着一干人等来到了岸边。
邹病抬头看了一眼问话的杨浅,道:“大约半个月前,我在大街上遇到了韩大哥,他只道是来襄阳城办事。在我三番五次追问之下,韩大哥表明了来意,并对天发誓,劫来的幼童不会伤害分毫,等完事后必将完璧归赵。”
“荒谬!这样的鬼话你也信!”司马泽元嘲讽道。
邹病淡淡的看了司马泽元一眼,并未理会他,接着说:“我问劫来幼童到底欲意何为,韩大哥只说他也不知,只是听从上面的命令而已……”
“上面?是你之前提到的二十年前那个先生吗?”武致问到。
“不知道,料想应该不是。”邹病摇摇头,“韩大哥提到先生时总是无比的尊敬,而那天说到上面却是显得很不屑。”
“唔。”武致沉吟道:“请继续。”
“我决帮助韩大哥,一是相信韩大哥不会骗我,二则也为了报答二十年前的救命之恩。”
“真是可怜的傻瓜……”司马泽元道。
“闭嘴!”邹病像只野兽一样发出低沉的怒吼。众人也纷纷转过头看着司马泽元,司马泽元自知犯了众怒,哼了一声跑到司马梦和黄衫衫跟前嘘寒问暖起来。
“起初韩大哥众人只能在城外寻找机会,伺机下手。我利用身份的便利协助韩大哥潜入王员外的家中,劫走了他的小儿子,告诉他只要帮我们办事,到时候自然放回他的儿子。自此,我们将每日劫来的幼童先是藏在王员外的家中,再由王员外以寻找幼子为借口,每隔几日就乘坐马车把孩童送出城外。”
“原来如此。”杨浅恍然大悟,“官府再怎么追查也不会查到一个翰林的身上,况且这个翰林自己的孩子也丢了。”
“出城之前,会有人将孩童易容成已死的模样,韩大哥等人伪装成赶尸人在城外接受,昼伏夜出。这样即使有人注意到他们也只会远远避开,不敢上前查看。”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让那个王员外把孩子送到船上呢?这样不是更加隐蔽吗?”於夏之指着不远处的楼船,问道。
“虽然王员外被胁迫,但再怎么说也和官府关系匪浅,韩梓他们为了保险起见,是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真正的落脚点的。”武致解释道。
邹病点点头,继续道:“直到昨天,武大侠和於少侠以及司马少侠的到来,让我感到了危险。韩大哥也刚好准备收手,我们便议定今日把所有的孩子都运送出城,带上船后离开襄阳城。本来韩大哥是打算把王员外的小儿子一起带走,却被我拦了下来,大丈夫千金一诺,答应过别人的事总要办到才是。却不料在我将孩子送还到王员外府上时却被这位於少侠发现了行踪。”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於夏之身上,於夏之第一次被这么么多人看着,心中慌乱,赶紧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羞涩。
“起初我是想摆脱於少侠后通知韩大哥赶紧离开,不成想这位於少侠的轻功造诣如此深厚,几次三番借助地形摆脱他后又很快被追上。无奈之下,只好先直接过来与韩大哥会和后再做打算。可惜还是来晚了,韩大哥已经先行一步。”邹病懊悔道。
“司马贤侄?”杨浅因为刚到,并不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略带疑惑的询问司马梦,“你为何在此?”
“我本想回家多叫些人手,帮助对襄阳进行全面搜索,却在途中遇见了杉杉。”司马梦吃了司马泽元喂的丹药,起色好上许多,拉着黄珊珊的手道:“珊珊精通奇门遁甲之术,又身材娇小,便提出易容成小孩的模样,以期能够引蛇出洞。我本不同意杉杉以身犯险,却拗不过她,又想能不能碰到韩梓还是两说,便同意了。不曾想一个疏忽间,杉杉真的被韩梓劫去了。”
黄杉杉接着道:“可笑韩梓还想用mí_yào迷翻我,殊不知本小姐精通医术,他那点手段想要对付我还是太嫩了点。”黄杉杉见已经脱险,恢复了骄傲的本性,蔑视地看着司马梦道:“只怪这个笨蛋太蠢,我用从小教他的暗哨告诉他回去搬救兵,谁知道这个笨蛋功夫不好还偏偏逞能,差点把我们两个人都给害死了!”
司马梦当着众人被黄杉杉一阵抢白,尴尬的挠着头,傻笑着。
“你还笑,本小姐的一世英名就差点毁你手上了。”黄杉杉不无好气的说。
.......
二人一唱一和,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众人。
“原来是这样,看来也是命当如此。”邹病听完,叹息道。
“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呢?韩梓已死,没人知道你们的过往,你大可隐瞒着一切。”武致问邹病道。
邹病沉默了,眼神中不可名状的悲伤,感染者在场的每一个人。半晌,邹病抬起头,晶莹的泪光在眼角滑落。“也许,韩大哥也是这么想的吧。”
“韩大哥听到我的声音,知道自己已经很难全身而退,索性自尽于剑下,以期我能顺利从此事中顺利脱身,继续过自己的生活。”邹病站起身来,“在下虽然武功不济,在江湖上亦是籍籍无名之辈,但大丈夫行于世间,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若是我瞒下此事,余生必定会在良心的谴责下度过。况且我原本打算在送走韩大哥之后,就去官府投案自首,如今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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