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说:“解放街。”
“忙完了吗?”
“嗯……”许瑞溪说,“我正在往这边赶。”
文斓拿了外套往外走:“待在街边别动,我来接你。”
许瑞溪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电话已经挂断了。
立秋了,坐在街边的石凳上,已经能感觉出一丝凉意。许瑞溪把手里的兼职宣传单折好收进背包里,扭头间忽然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越野车,打了双闪,后车门开着,门边站着一个年轻人,看样子,正在与车内的人拉扯。
许瑞溪眼睛有一点近视,他眯起眼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这个年轻人他认识,这是他另一个室友,顾泠。
车子角度有点偏,许瑞溪看不清车后座到底是什么人,只大概能辨认出来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是遇到麻烦了吗?
许瑞溪没有多想,立马起身走过去。
顾泠虽然是他的室友,但两个人并不熟,甚至没说过几句话。这人性子非常冷淡,大一军训完没多久就自己出去租房住了,平时基本和他们没什么交流。许瑞溪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属于社交状态非常糟糕的人了,可和顾泠一比,他还算好的,这人从入校到毕业,除了上课,压根儿就没在其他时间出现过,一直独来独往,像只游离在群体之外的孤狼。
因为他谁都不理的性格,班上的人都不大喜欢他,平时就算有活动也不叫他,反正叫了他也不会来,久而久之,很多人根本想不起来班上还有这号人——当然,班上的几个颜控女生除外。虽然这人不合群,许瑞溪却和他有些交情,原因无他,顾泠也是个孤儿,每年寒暑假,基本只有他俩会留校,许瑞溪常常会在校外唯一开着的小餐馆碰见他,客人多的时候,两个人还会拼个桌。
许瑞溪走得不快,近了才发现,顾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脸色惨白,鬓角都是冷汗,嘴角还有伤,看起来像是和谁打了一架。但即使如此,他那一贯孤傲的眼神却一点儿没变,半垂着眼,冷冷地落在车内的人身上。
车内那人稳如泰山,一只手从门边探出来,肩膀都没偏一下,便死死地钳住了顾泠的手腕,两方就这么在街边僵持着,谁也没动。
“顾泠?”许瑞溪迟疑着走过来,打破了沉默。
顾泠抬起眼,单手抹掉了唇边的血迹,赶在许瑞溪发问之前先说了话:“站那儿,别过来。”
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语气倒是很平静。
许瑞溪愣住了,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你……要帮忙吗?”许瑞溪警惕地瞥了眼后座上那个岿然不动的身影,摸出了手机,“报警?”
他确定车里那个人听见了他的谈话,但后者却没有丝毫反应,那种淡定,根本就是没把他的威胁当成一回事。
顾泠微微皱了下眉,目光又落到车内的人身上。
就在这时,后方一辆黑色轿车在街边停了下来,车玻璃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文先生?”许瑞溪回头。
文斓目光扫过他,又扫了眼路边那辆车,眼底掠过一丝晦暗不明的东西,沉声道:“上车。”
许瑞溪回头看了眼脸色差到几乎下一秒就能晕过去的顾泠,又看向文斓,半晌,犹犹豫豫地拉开车门,却没上车,而是问:“我能带他一起走吗?他是我室友。”
文斓盯着他没说话,片刻后垂了下眼,算是默许了。
不远处,顾泠终于从车内人的手里挣脱出来,朝这边走过来,许瑞溪听见他离开时低头说了句什么,语速太快没听清。
两个人并排坐在后座,许瑞溪担忧地看着顾泠,心里的疑问一团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顾泠从上车就没说过一句话,闭着眼努力控制呼吸,双手紧握成拳。许瑞溪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有一圈红痕,一看就是被那人捏的。
车开到了市中心,顾泠终于睁开眼,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上来似的,浑身发颤,车子停下时,他头一歪差点撞到窗玻璃。
“你没事吧?”许瑞溪被他吓了一跳。
顾泠摇摇头,推开车门就要下车:“今天,谢谢。”
“你……”许瑞溪话还没说完,门外一声倒地的声音,嚯,人直接晕了。
医院走廊里,许瑞溪坐在文斓身边,总觉得很过意不去:“我是不是又给您添麻烦了?”
文斓从刚刚起就一直在拨弄手机,闻言扭头在许瑞溪头上揉了一把:“帮朋友是应该的,别多想。”
“他应该是遇到事情了,”许瑞溪低头说,“他以前帮过我。”
“帮过你?”
“嗯,有一年寒假,我没回家,在一家酒店打工,结果被人污蔑偷东西,他正好也在那儿兼职,是他帮忙调了监控出来才证明我的清白,要不是他的话,我肯定要赔钱了。”
文斓点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淡淡笑了一下:“你胆子倒是大,知道那车里的人是谁吗?”
许瑞溪好奇地看着他。
然而文斓却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只说:“下次遇到这种事,先给我打电话,我来处理,你不要出头。”
许瑞溪呆呆地“哦”了一声,虽然他听不懂这里面的玄机,不过文斓说这话的语气很温柔,让他像被人盖了条小毛毯似的,暖暖的。
“您今天回家,还顺利吗?”许瑞溪忐忑地问。
“你知道我今天回家?”
许瑞溪一下子卡了壳,手指头抠着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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