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斓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周先生”指的是小周:“嗯,回去吃饭,人多,太闹腾了,下次再带你。”
说完,他笑了一下,略微俯身与许瑞溪视线平齐,问:“你是担心我父母不接受你,还是担心我?”
许瑞溪被问住了,一双眼睛直直地看向文斓,结巴道:“都……都有的……”
文斓看着他这副慌张无措的模样,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
“我给你打个欠条吧。”文斓去咨询台借了纸笔过来,大致打了个腹稿,提笔一气呵成,写完后,还不忘在末尾签上“文斓”两个字。
文斓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沉稳而俊逸,苍劲的笔风中透着一丝潇洒和不羁,让人过目不忘。
“这是……”
文斓没答话,而是握住他的手,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枚崭新的戒指,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许瑞溪愣住了。
“欠你一个求婚,”文斓说,“立个字据,将来补上。”
手指上,戒指的大小刚刚好,许瑞溪这才注意到,文斓也戴了枚一模一样的,这是对戒。而佩戴对戒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文先生……”许瑞溪愣愣道,脑中一片空白。
文斓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走廊里人来人往,空气仿佛被抽空,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胸口左侧,一颗鲜活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
11.
从来没戴过任何饰品,戒指刚套上手指还有一阵不适应,许瑞溪低着头,老忍不住去摸它。
这是个男士指环,样式很简单,没什么花样,符合文斓一贯的审美。
家啊,他也要有家了,许瑞溪把戒指贴在肚子上,闭上了眼。
有些迷茫,但并不害怕。
他们没有在医院等很久,许瑞溪一杯水还没喝完,楼梯口上来两个人。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胸前的扣子开了两颗,隔着薄薄的衣料,能看出内里雄健的肌肉线条。那人远远看见他们,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许瑞溪下意识拽住了文斓的手。
这男人长得十分具有侵略性,属于扔在人堆里能一眼吸引所有人眼球的那种,他的五官非常立体,鼻梁高挺,眼神深而沉,帅倒是帅,但气场太过强烈,莫名让许瑞溪感觉出了一丝威慑力。
文斓察觉许瑞溪有些紧张,嘴角勾起一抹笑,捏了捏他的手心。
“文总。”那男人走过来,对文斓低声说,“我欠你一个人情。”
许瑞溪扭头在两人之间巡睃。
竟然是认识的?
“卓老板言重了。”文斓淡淡一笑,“人在里面。”
卓老板抬脚便往病房里去,经过许瑞溪时,短暂地顿了下步子:“你家孩子?”
文斓含笑点了个头。
卓老板没有再说话,径直进了病房。
“走吧,”文斓拉住许瑞溪的手,“回家。”
“他……”许瑞溪一头雾水,“顾泠不要紧吗?”
“他在这里,你室友肯定不会有事。”
“他是谁?”
“卓勤,‘桃源’的老板。”文斓顿了顿,还是告诉了许瑞溪,“你以后看到他,可以礼貌些,但不用怕。”
“桃源”是a市有名的夜总会,文斓一提到这个,许瑞溪便猜出这人是做什么的了,他感到些许讶异,顾泠怎么会认识他?
离开前许瑞溪回了个头,正好瞥见卓勤关门的背影,心中一惊,他不就是越野车后座上那个男人吗?
两个人走到楼下,文斓正要去开车,许瑞溪的肚子惨烈地叫了一声。
“饿了?”文斓好笑。
许瑞溪脸都臊红了。他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就吃了两个包子,平常人都饿得够呛,别提此时他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医院附近有不少汤粥养生餐馆,专门给病人补身体的,虽然夜已经深了,但大多都还开着。想到路上还得开小半个钟头,文斓没让他饿着回家,而是带着他去了一家汤馆,点了一份墨鱼汤和牛肉饼,把他喂饱了才塞进车里。
“先别睡。”文斓一边调整后视镜一边叮嘱,“医院不干净,先回去洗个澡。”
“嗯。”许瑞溪其实没有吃太多,但胃顶得厉害,他怕自己吐出来,只好把车窗开了条缝,脑袋趴着窗沿看外面的风景。
车子还没开出停车场,迎面来了一辆依维柯横在路中间,几个护士同时从大楼里出来,护着卓勤把一个年轻人抱了上去。
“顾泠。”许瑞溪微怔。
文斓侧头一瞥,皱了下眉,按下车窗:“去哪儿?”
“b院。”卓勤沉声说,眼睛紧盯着车上的顾泠,目光里竟然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愤怒,又像是心疼。
文斓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片刻后让许瑞溪从车内抽了张名片给他,递给卓勤:“那儿的院长我熟,你找他帮忙,省事。”
卓勤这才把目光转过来,接过名片,对文斓点了点头:“谢了。”
卓勤也不是个话多的,等护士把人安置好了,自己也开门上了车,一行人很快浩浩荡荡地走了。
“b院?”许瑞溪重复道。
“嗯。”
许瑞溪倏地握紧了手心——b院是一家专科医院,他之前两次产检就是在那里做的。中心医院已经是本市最好的医院,为什么好好地要把人转去b院?这里面发生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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