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懂的帝国人!伊莎贝拉努力扣上箭,颤抖的手让她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能成功。焦急将她推回窗边。长毛象燃烧有如煤山,照亮周围的一切。绯娜居高临下,双手握剑,狠狠斩向骸骨将军。那女人的毛皮斗篷也在燃烧,然而她丝毫不惧,举起斧头架住绯娜的钢剑,伸出分叉的红舌头,朝她怪吼怪叫。焰火映红骸骨将军的面庞,也让绯娜面色庹红,看上去病得更重。
“别逞强!把她交给我!”伊莎贝拉按住窗口大喊,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战斗中的狮子怒吼一声,使出全身力气,连劈三剑。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还跟我较劲?伊莎贝拉紧张地注视战场。焚烧的烈焰旁,两人的兵器相互碰撞,崩落的火花溶解在火焰扭曲的橙色笑脸里。斗篷起火的骸骨将军气势不输狮子,她挺起石斧,迎向钢剑,斧头在架开剑刃两次后,于最后一次劈斩下崩碎。剑身通红的钢剑看上去不可阻挡,一定会将那兽皮女子一分为二,然而她却抬起一双肉掌,徒手将剑握住。
“唔啊啊啊啊——”那东西野兽一样地嚎叫。烟雾与层云笼罩的天空猛然间裂开,红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洒向酣战中的两人。难以置信,暗红的月光居然比跳动燃烧的火焰更加显眼。死的威力顿时压倒生,绯娜手中的钢剑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死亡的利爪下,帝国钢片片崩碎,倒飞向主人,割断她紫红斗篷的兜帽,也割伤她的脸颊。
伊莎贝拉没工夫咒骂,立刻放箭。神圣的白羽箭钻入骸骨将军的肩膀,将她推向一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快跑啊,你这笨蛋!慌乱之中,伊莎贝拉摸出一支箭,带出更多的,令珍贵的箭支摔落一地。绯娜啐了一口,随手抛掉只余剑柄的钢剑,拔出随身短剑,挡住骸骨将军挥来的拳头。底下一定发生了可怕的事,那东西的肉拳与绯娜的短剑相撞,发出铮铮的金属声。
“太近了,箭支对你头人的威胁,比对那东西大。”乌勒按住伊莎贝拉抬起角弓的手,瞥向举着火把,充当人形基座的佣兵们。威廉也在他们中间,背靠家族世代继承的,彰显六世皇帝武威的马赛克墙壁。他忘记了嚎叫,哭丧的面容变得木讷呆滞。对于这样的胆小鬼来说,眼前发生的一切该是他穷尽一生也难以想象的奇景。
“一群懦夫!信不信由你,这就是你们帝国人跟我们柏莱人之间的区别。我们不像你们,驱使奴隶夯出延千里的帝国大道,也没有那么多彩色的屋顶和墙壁,但即便在荒凉苦寒的极北雪原,也绝不会有这种——”手持火炬的佣兵立刻瞪乌勒,但让她住嘴绝不是顾忌那个逃兵。
她以为你是帝国人哩。真是难以启齿,我无法保证,一旦奥维利亚遭到尸潮入侵,雨燕旗下的乡野村夫一定比满月旗下的勇敢。
“死去的野兽尚且结伴而行,你的子民却让你孤军奋战。”伊莎贝拉转回中庭,乌勒拍她肩膀,示意她让开。“你留在上面,我下去。我力气大,骨头结实,挨上两下问题不大。”伊莎贝拉仰头审视乌勒,努力分辨她眼底神情的真假。火光在她眼底跳动,让她的双眼呈现出不寻常的金黄色,看得伊莎贝拉胸口一紧。
你们柏莱人都好逞强,心里的悲壮感动了自己十万次,却一次也不肯表现出来,教旁人知道。唉,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伊莎贝拉。如果你有别的办法,如果你也能拔剑,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战斗,只怕一切都会不一样。
现实黑色的藤蔓缠住她的手,让她无法挽留乌勒。柏莱人骑上窗棂,深深吸气,俯视血污与死亡携手横行的中庭。只可惜今夜,幸运的神水不属于活着的人。短剑在一次交锋中同样碎裂,半人半兽的怪物随即扑向绯娜。紫红的斗篷跟庄园楼顶的满月旗帜一样扑倒,顺道将希望的光芒丢进深黑的井底。骸骨将军追击,绯娜侧滚,那东西的拳头直击地面,沉闷的“咚咚”声响亮得惊人。伊莎贝拉毫不怀疑地面在她一拳之下凹陷。半人半兽的家伙桀桀怪笑,长毛象燃烧的皮毛旁,骨旗耸立如初,旗杆两侧的肋骨顺着夜风发出“咯咯”的响声。骸骨将军趁势跃起,高举双拳,绯娜眼见避无可避,再往旁边去,就是烧烤长毛象的秘法烈焰。
“不要——”伊莎贝拉险些失手将乌勒推下楼去。我不是害怕!她在心底大声申辩,握住窗口的手不断颤抖,先前被秘法气浪震碎的玻璃划破手掌,她却浑然不觉。如果连她也死去……为什么我总是如此无能,只能一次又一次目睹别人被带走?
致命的一击也教绯娜僵住。她活像吓得傻了,呆愣在原地,仰面朝向死亡。帝国最后的合法皇帝缩起膝盖,亮出她尊贵的手掌,想要推开死亡黑色的镰刀。
噗——金属扎入皮肉的声音令人脊背发麻,紧随而至的是火焰炙烤的滋滋声。击中骸骨将军的东西上涂有油脂,偷袭不仅干扰她的扑杀,也让她变成一个庞大的火球。烈焰欺身,绯娜毫无惧色,抬起双腿,“嘭”地一声狠狠踢在敌人胸腹间。澎湃的力量令那着火的怪兽登时倒飞出去,砸向地面,又弹起来。几个观战的平民尖叫,彼此挤得更紧。
“是图哈!他最会使镰刀!”要不是乌勒将图鲁人的位置指给伊莎贝拉看,她几乎要以为袭击骸骨将军的武器是威尔投来的。图鲁人隐藏在火焰的影子里,与暗夜融为一体。光头的佣兵队长戈德在他身边,按剑欲发,火油袋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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