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犹寒两手抱着大熊,余光瞥见云婳跑出来就在自己后面,于是身子没动,抱紧熊闭上了眼。
“啪——”
清脆的蛋壳破裂声像一道开关,瞬间关上了所有人的嘴。连扔鸡蛋的小姑娘也只是一时激动,想像电视上一样把鸡蛋丢出去,却没想过真的砸中了是什么场景。
是什么场景,
黏稠的蛋黄和蛋清液糊在一起,从水犹寒额头上沿着脸颊滑下来,黏黏嗒嗒,断断续续,混着一缕鲜艳的殷红。
时间短暂的停滞后,云婳倒吸了一口气快步跑到她身边,伸手就去捻下那些黏糊的蛋液和挂在上面破碎的蛋壳渣,丝毫不觉得嫌弃。
水犹寒模样狼狈,面色却不改,被碎蛋壳划破皮渗出血的地方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抱着熊转身,对云婳道:“回去吧。”
云婳充耳不闻,帮她把额头上的蛋液简单处理掉,又抬起袖子去给她擦一擦,听着耳边那群小姑娘不断控诉水犹寒偷丢礼物的事,她放下手,转过身。
“对不起,”沉重的语气让大家都怔了怔,云婳叹口气,“礼物是我让她丢的。”
空气里霎时一片死寂,静得针落可闻,刚才还理直气壮要求水犹寒给个解释的粉丝们这会儿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像卡了一根梗,倒着生长,穿过胸腔,扎进了心脏里。
谁都没想过,礼物是云婳同意扔掉的,这像一把刀一样扎在满腔热忱的粉丝心里,并且来得猝不及防。
丢鸡蛋的那个粉丝更是从眼眶里流出两道泪水来,她赶紧抬起双手捂住脸,不管不顾地转身跑开了。
云婳见状,随即去附近的保安身边,好言好语地恳切拜托了几句,“她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我不放心,情绪过激怕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麻烦大哥你去看看她,劝她早一点回家。”保安点点头,应了声“好”就追着跑远的那个小姑娘出去了。
等云婳再回来,站在水犹寒前面,脸上褪去了急跑下来时的潮红,露出一片苍白,“谢谢你们送来的心意,礼物我都看见过,但是因为一些误会我没有把它收好,对不起。”额头上的汗水涔涔渗出来,但语调沉稳有力,“和水犹寒没关系,希望你们不要误会。”
言罢,云婳从水犹寒手里拿过来了布偶熊,自己驼在肩上抱好了,对她道:“走吧,回去了。”
云婳的态度坚硬不容拒绝,带着水犹寒和熊很快回了病房。
一关上门,云婳把十几斤的巨熊放到床上后,立马歇了劲,趴在熊肚子上喘气,把额头上的汗水一擦,又站起来,对水犹寒招手:“过来我看看。”
水犹寒的脸侧还是有些黏糊糊的,云婳去拧了张湿帕子来给她慢慢擦干净,内疚道:“又让你受气了。”
“云老师,我没气。”水犹寒侧坐着,安安静静等云婳给她擦脸,“没关系。”
“你就知道说没关系,这次的事是我欠考量了,”云婳顿了顿,叹气,她当然也没想过,粉丝会知道她入住的病房号,还把礼物送到门口来。但她接下来的语气变得稍稍硬了些,“她们围着骂你,你也不知道解释吗?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只能让我一个人欺负你。”
“水犹寒,你傻不傻,站着让人家骂。”
其实那些粉丝都是正值青春的小姑娘,说话也不过多是在责备水犹寒,要缠着她给出个交代,语气是凶了些,但,“她们并没有骂我。”
至少那全是读过好几年书,受过教育、懂得保持基本教养的学生们,脏话是没有说过的。
“你还帮她们说话。”云婳看她额角破皮了一小块,流了不少血,这会儿止住了,就去拿创口贴来帮她贴上。
“她们挺喜欢你的,云老师。”水犹寒能感受到,粉丝们的心意是真的。
“难道你就不喜欢我吗?”云婳反问,“我怎么觉得你最喜欢我。”
把创口贴给她贴好以后,云婳把她额际的碎发往前撩了撩,遮住大半,“疼不疼?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受伤的不该是你,就算是,以后有什么事也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不?”
如果云婳早一点下去,趁着闹开之前,一定能把这群粉丝镇压下去,不会害水犹寒被人家大叫大骂、推推挤挤的,更不会被鸡蛋砸开一个口子。
“小伤,不疼,我知道了。”水犹寒一个一个回答,确实不疼,只是很小很普通的一个口子而已。
说到底,粉丝们也是受害者,也挺委屈的,水犹寒觉得她们的反应理所应当,一点也没有怪她们。
云婳也正是知道她们委屈,才好言好语地道了歉,不然就冲她们合伙“欺负”水犹寒的事情,一定得当场炸毛。
“水犹寒,你说你像不像个受气包。”云婳坐在床边上,又忽然看着她笑道。
“云老师,我不气。”水犹寒解释。
“我知道了,你不气,是个不会生气的受气包。”这种冤枉事搁在云婳身上,楼下这会儿可能还在上演“舌战群儒”,云婳笑:“全天下就你这么好脾气了,还好这种宝贝被我捡到了。”
但她自己还宝贝不及,怎么能让别人冤枉,云婳当日就发了一条微博,把事情原原本本澄清出来。
【@云婳:这几天在医院养病,却不想被有心人钻了空子,不知道从哪儿买到我病房号的消息,每天给我送捧鲜花来,并且每一捧里面都放了钻石戒指,就是最近流行的浪漫爱情款,其心可昭。无功不受禄,再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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