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单,这名单是京酒商会……京酒商会……”
尤开济喃喃着,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名单之事。
那群蠢货!
他们为何就没想到,京酒商会的会长可能会是个内贼?
他们为何就没有想到,京酒商会的会长的儿子可能会站出来替王芳翻案?
那些蠢货办事的时候,就不能少出点纰露吗……
尤开济心中大骂着,嘴上却是不知如何回应。
关键时刻,还是卞修永沉着,站出来道:“如此说来,王笑之父显然是个大善人,想必是见到这些百姓被东厂盘剥,心中不忍,便给他们放了银子。”
马上便有御史跟着道:“不错,王康乐善好施之名,微臣亦早有耳闻。”
“……”
王笔白眼一翻,颇有些无语。
自己总不能说那个便宜爹是坏人。
“呜呜……呜”王芳挣扎着,心道:附马爷,你快替咱家再说几句啊。
将王笑怼下去,卞修永也没显出什么得意的神色来,面沉似水地道:“东厂盘剥百姓,引起舆情激荡,断无狡辩之理。仓库里的八万石粮食就是铁证!”
王笑却是笑了笑。
“粮食?那是京酒商会搬到仓库里的啊。”
延光帝目光如电,盯向尤开济。
尤开济腿肚子一哆嗦,喃喃道:“不可能的。”
却有御史冷笑道:“嘁,你们王家有这么多粮食?”
王笑道:“我们王家当然没有。”
……
事情进展到这个时候,钱承运只在殿上嚎哭了一会,别的话没说几句。
局是他布的,但他不打算出面。
此时冷眼看着这些大臣与王笑争执,他心中正暗自思量着形势。
突然,耳畔却听到王笑说了一句:
“粮食是从文家运过去的!”
钱承猛然转头。
……
粮食是从文家运过去的?
‘文家’两个字入耳,延光帝若有所思。
尤开济俯在地上,心中惶恐。
卞修永看了左经纶一眼,两人的神色便颇有些高深起来。
“王公公初掌东厂,如何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收刮到那么多粮食?但文家不同……”
王笑侃侃而谈,颇有几分运筹帷幄之态。
突然。
“小免崽子!”
钱承运仿佛是刚从悲伤中清醒过来,猛然扑过来,双手捏住王笑的衣领,面容狰狞地喝道:“老夫打杀了你这个小畜生!”
接着,他扬起手就去打王笑。
“钱爱卿,住手。”延光帝喝了一句:“现在是在议东厂的事。”
说的是‘东厂’而不是‘王芳’。
钱承运转过头,满脸都是悲色,但他说话的思路却是极为清晰:“陛下,那些粮食不论是否王芳盘剥而来,事已至此,应做的是先平息民愤。既然此事有京酒商会参与,便勒令他们平息舆情为宜。至于案子,交给刑部慢慢审便是。”
延光帝道:“那东厂呢?”
钱承运手里还提王笑,嘴上去对答如流,道:“王芳不堪大任,臣认为,应选别的大铛提督东厂。”
“钱承运!你休得进此误国之策!”卞修永大喊一声,站出来道:“东厂恶名昭彰,应该就此关闭!”
都察院是什么?
仗义直言的文官清流!开国以来,就是要对付奸佞权阉的。
此时,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卞修永,一脸的义正言辞。
终于到了这一刻了。
自己要与钱承运好好的辩一辩。
只要辩赢了,自己就是打败厂司、权阉的名臣!
来吧,钱承运。
……
没想到,钱承运只是淡淡扫了卞修永一眼。
接着,他竟是转过头,看着王笑,突然悲嚎起来:“你这个小畜生啊!你做出那种qín_shòu之事,竟还有脸在这大殿上信口雌黄?!”
“老夫……老夫要……打杀了你这个小畜生!”
卞修永:“……”
场面又是一片混乱。
延光帝看着钱承运打王笑,心中一点也不急。
闹吧。
等闹到散朝,将王笑推出去杖毙,事情就了结了。
保住了卢正初,守住了东厂——这一局,自己不算太亏了。
钱承运悲伤之下,行事也还是颇为妥帖啊。
先定下东厂之事,接着不跟这些文官扯嘴皮子,直接将矛头转向王笑。
看看这些文官有苦难言的表情。
妙哉!
~~
王笑脸上被打了两下。
痛倒不算很痛。
但他被这样一骂,其实是有些脸红的。
再想到钱朵朵,他多少有些心虚。
“老大人,你再这样,我可还手了啊。”
“小畜生!你还手啊!”钱承运哭嚷道。
……
卞修永看了看殿外的天色,急到不行。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拖过今天,再想关东厂可就难了。
于是他只好领着一众文官上去拉架,好不容易才分开了钱承运与王笑。
王笑虽心虚,但脸皮也颇厚,偏了偏头,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问道:“我做什么事了你要这么打我?”
“你……”钱承运手一指。
纵使他厚颜无耻,也有些难以说出口。
延光帝皱了皱眉,不喜王笑这样赖皮的手段。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
但时间还早,且再让他们闹一闹……
钱承运被王笑一逼,一张老脸羞愤起来,三缕长须抖了抖,终究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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