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业几步走到田头,望着周翠兰,带着一股陌生的感觉,“你、你咋回来了?”
“天杀的王八蛋,我被烫伤了,你快带我看医生,我好疼,呜呜呜!”
倒是安定凯对母亲还是有感情,虽然之前消磨不少,但周翠兰走了一个多月,突然回来后,让他格外欣喜,“妈,你这是咋的了?”
“我被开水烫,开水瓶又炸了,安家业你快带我去看医生,我好疼。”
安家业纠结地拧着眉毛,“媳妇,我带你去镇上诊所看看,买点治烫伤的药膏。”
“不,带我去找安夏,找安夏。”周翠兰突然想起村长说的话,安夏认识一位老中医,可能耐了,治烫伤都不留疤。
“安夏,你找她干嘛?”
“她不是认识老中医吗,她把程家小孙子都治好了,我这胳膊得找她帮忙。”
安家业看着媳妇红肿带着大水泡的胳膊,“你这找安夏,等她再去找医生,那都啥时候的事了,再说了上面都是玻璃渣,咱们去诊所让医生给清理一下。”
“妈,咱们还是去诊所看吧,现在天热伤口容易化脓。”
“不行,我不能留疤,这么大一块疤,夏天让我咋穿裙子,我要去找安夏。安家业你个王八蛋,你就看着我疼,快带我去找安夏,呜呜呜。”
周翠兰又气又疼,眼泪啪啪往下掉。
“翠兰,带你去找安夏来不及,等她再去找医生,你这伤口都要烂了,听话咋们去镇上诊所处理下,也许不会留疤的。”
“不,我就要找安夏,我就要找安夏,你就舍不得用她,平日里咱家对她那么好,用一下她看给你心疼地,快点带我去找她,你是要让我活活疼死嘛。”
在周翠兰的嚷嚷声中,安家业无奈爬上田头,让儿子继续干活,带着周翠兰去找安夏。
“安夏不在你老娘那吗?这是要去哪?”
安家业眼神暗了暗,沉声道:“夏夏现在住在程家,有些事你不在家,还不知道。”
周翠兰现在疼得也懒得操心乱七八糟的事,不过心头还是闪过一丝嫉妒,住在程家,程家对安夏真好。
这时候正热,尤其是下过一场雨,安夏躲在小美房间里,陪着小美玩,因为小美屋子里有程家唯一的一台制冷挂机,武市最早的空调,只能只能,而且是窗机,就是把窗户的玻璃割去一块,然后按上挂机,墙外面装上工作的压缩机,就可以制冷了。
七月中旬武市进入最热的时候,而且这些日子几乎天天下雨,大雨小雨连着搞,雨停了太阳一出来,闷热潮湿,就连呼吸都带着黏糊的蒸汽感,小美是小孩子,最怕热又能出汗,程家早早买了空调,温度定在26,不冷不热孩子吹了不感冒,而且也舒服。
人享福之后,就吃不了苦了,安夏跟着小美吹了两天空调,再跑到堂屋吹电扇,只觉得吹过来的都是黏糊糊的水汽,当然了空调吹久了难免寒气湿气拍不出来,她特意熬了薏米红豆汤,每天哄着小美喝一碗,程家都知道安夏的医术,自然是高兴小美有安夏照顾,那孩子肯定健健康康。
安家业上门,听说找安夏,程文联把两人请在堂屋坐着后,去喊安夏,周翠兰头一次进程家屋里,她四下打量着,越看越羡慕。
二十寸的熊猫大彩电,荷花牌的落地电扇,墙角还放着一个大冰箱,落地扇吹来阵阵凉风,周翠兰觉得手上的疼都缓解了,她忍不住羡慕起来,程家的日子,比城里人还舒服,就是城里人也未必买得起这全套的电器。
程文联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跟安夏一说,安夏觉得不对,周翠兰烫伤了,她突然想到昨村长问自己要烫伤药的秘方,然后今天恰好周翠兰就摊上了,这事情有些蹊跷。
再加上周翠兰跟村长的关系,安夏决定出去探探周翠兰的口风。
“四舅,这是怎么了?”
“安夏,你快帮帮我吧,我不小心让开水烫着了,我不想留疤,你帮我找老中医要点药膏可以吗?”
周翠兰此话一出,程文联眼神一凌,好巧啊,周翠兰来看烫伤。
“我先看看。”安夏让周翠兰伸着胳膊,自己瞅着。
“你是怎么烫伤的?烫伤多久了?”
“就刚才,在家里倒水喝,一下子没拿稳,就把自己烫了。”
“家里没烧水啊?”安家业有些奇怪。
“我、我回来自己烧的。”
安夏捕捉到周翠兰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
“早上你就回来了?舅你知道吗?”
安家业摇摇头,安夏闻着周翠兰身上的味道,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烟油子味,还有种淡淡的腥膻气味,虽然她没接触过那些,但她也看过书,这味道不就是男女在一起后,女人身上带着的味道吗?
想到这安夏立刻松开搭在周翠兰胳膊上的手指头,再看周翠兰,眼中带着凌厉,她定是一回来就去找了胡汉桥,这烫伤恐怕是胡汉桥有意为之,目的是想试探自己虚实,因为胡汉桥最爱抽烟,烟不离手,他身上烟味最重。
“你这一天都在家里?”
周翠兰被问得心里一慌,也有些莫名其妙,安夏盘问这些干啥,她没好气道:“我刚回家,屋里乱得跟猪窝似的,我不得好好收拾,一天都在家里忙。”
“这就奇了怪了,舅你中午没回去?”
“这几日,我跟你弟在田头吃的饭,天热了也不想来回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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