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要送的人啊。”秦砚无奈地笑笑,还是从魏淮铭手里接过来了一袋东西。
听秦砚这么说,魏淮铭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秦砚是哪的人,顺嘴问了一句,秦砚脚步停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跟上去,轻声说:“俞县。”
这个地方,魏淮铭太熟悉了。
俞县是h市附近的一个小县城,但是离市区很远,虽然依山傍水,却是山不够好看水也不够清澈,基本上可以说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八年前他刚从警校毕业就被调到了那里,穷山恶水出刁民,每天都是接不完的j-i毛蒜皮的小事,要么是这家的j-i被偷了,要么是小混混打了谁家儿子,偶尔处理一下家庭纠纷,无聊得要死。
魏淮铭刚毕业,年轻气盛,不愿在这耗下去,但是这儿也没什么大案,只能天天旁敲侧击他爸给他调个地方。老魏刀子嘴豆腐心,也心疼自己儿子,说让他待够一年再走,但是不到一年他就破了个大案,凭自己的努力调走了。
“没想到那种地方还能出秦教授这么优秀的人。”魏淮铭刚说完又觉得不太对,补充道,“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那儿……嗯……”
秦砚也不让他尴尬,接话道:“那地方确实挺破的。其实我大概读中学的时候家里人就都不在了,我就出去自己半工半读,说起来也有好多年不回家了。”
秦砚的笑容和平时别无二致,像是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但是魏淮铭却觉得很心疼。很多时候他也是这样的,说到自己见过的受害人家属,说到自己出柜的经历,说到很多很多当时难受了很久的事,现在都云淡风轻,但是心里的苦却是一直在的,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发酵成眼泪,又被收回眼底。
谁都不会忘记痛苦的经历,只是没必要哭了。
魏淮铭本来还想提一下俞县那件案子,想想又觉得没必要,没拿东西的那只手在外套兜里翻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秦砚:“本来想明天给你的,但是……”魏淮铭顿了一下,也没想到现在送礼物的理由,头脑一热就拿出来了,别开脸看天,“反正你拿着吧。”
秦砚看见礼物有一瞬的错愕,又觉得魏淮铭的动作可爱,伸手接了过来,指尖有点凉,在温热的手心里有种真实的触感。
“你冷吗?”魏淮铭反手扣住了秦砚的手,两只手掌间隔着个小小的盒子,指尖却触在一起,稍一用力就能十指紧扣。
秦砚愣了一下,随即收回了手,慌乱地塞到口袋里,回了一句“不冷”。
盒子还躺在魏淮铭手里,在一片白茫茫的背景里红得像颗心脏。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魏淮铭攥了一下手里的盒子,眼睛直直地盯着秦砚,在听到肯定答复以后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吸了一口气,“你喜欢男人吗?”
我不喜欢男人,我只喜欢你。
秦砚心里这么想着,脱口而出的却是不喜欢。
他不敢面对下一个问题。
魏淮铭攥着小盒子的手又紧了紧,低头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说完也没理会秦砚的表情,直接把盒子塞到他手里,自顾自地走开了。
秦砚打开那个鲜红的小盒子,看到一枚小小的藏蓝色耳钉静静地躺在里面,和魏淮铭耳朵上的那枚一模一样——这不是在刚才的礼品店里买的。
秦砚追上去,两人并排走得很近,他轻轻说了声:“很漂亮。”
魏淮铭反应了一下才想到他说的是耳钉,用鼻音“嗯”了一声就没再接话。他第一次告白被拒绝了,现在心情很低落。
他其实很想和秦砚试试,奈何人家不想试。
早上刚知道秦砚有喜欢的人,现在又知道了自己一点希望也没有,连带着嘲讽了一下提前两天就特地跑去给秦砚买礼物的自己。
没等他想好怎么祭奠自己还没开始就死去的爱情,兜里的电话就开始响了。
正在休假的魏淮铭大无畏地按掉了陆白的电话,马上秦砚的电话就响起来了,刚接通就听到陆白中气十足的吼声,甚至不用外放就可以清晰地通过秦砚的手机传递到魏淮铭的耳朵里。
“秦教授!你是不是跟那个小兔崽子在一起呢!让他赶紧滚来警局!不然他这个月工资就别想了!”魏淮铭对“工资”两个字异常警觉,心里滚了无数遍“万恶的资本主义”,还是为几千块折腰了。
两人赶到的时候,正看见一个中年妇女抱着陆白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魏淮铭表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陆白,满脸都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的鄙夷。陆白边用力把脚从那女人胳膊里抽出来边给他派任务:“失踪,你处理一下。”
魏淮铭本来在一边看好戏,想伸手拦一下逃跑的陆白,又想起来自己的工资,还是把手收回来了。女人刚准备扑上来抱魏淮铭的大腿,被秦砚不动声色地推开了。
“有事说事。”魏淮铭还沉浸在扣工资和告白失败的y-in影里,没有注意到秦砚刚才的动作,略显烦躁地抽出椅子,顺手掏了两张纸出来,抬头望着那妇女,示意她说话。
妇女被秦砚安排在了椅子上,却像是坐在了一群跳蚤上一样扭来扭去,站起来好几次都被秦砚按了下去,干脆放弃这个动作,低头卷着自己的衣角,开口是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闺女丢了,好几天了。”
女人是个乡下人,女儿也是个乡下人。女人没读过几天书,却有个大学梦,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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