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不能回去!”话没说完,宇文倩已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你回去明摆着只有死路一条,我是绝不会让你回去的!”
一面说,一面也几步上前拉住了胡严的手臂,本就红肿不堪的双眼,霎时又蓄满了泪水。
看得胡严心疼不已,却还是轻轻的掰开了她的手,哑声道:“就算明知只有死路一条,我也得回去,我总不能让祖父祖母和爹娘叔婶、弟弟妹妹们暴尸家中,我一定要让他们都入土为安!”
胡二公子胡三公子闻言,忙都道:“大哥,我们跟你一起回去,我们是一家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急得宇文倩眼泪哗哗的掉,哽声道:“本来我才还想让你们帮我劝劝你们大哥的,你们倒好,不但不劝阻他,还要跟着他一起回去,这不是火烧浇油吗,祖父辛辛苦苦将你们送出来,难道就是为的让你们明知前面只有死路一条,还要自己回去送死的?你们真是白费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了!”
简浔忙接道:“是啊,胡阁老为什么要送你们出京,为的不就是给胡家留一线香火血脉,留几分重振家声的希望吗,正是因为知道你们是安全的,胡家还有希望,他老人家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从容赴死,胡夫人及大家也是一样,知道你们将来一定会为他们报仇雪恨的,他们不是白死,若你们回去了,他们的牺牲算什么?他们才真是死也不能瞑目了!”
说得胡二公子胡三公子又哭了起来,到了这一刻,他们纵再不想接受,也只能接受那些最亲的亲人们,这辈子都再见不到了的事实。
胡严血红着眼睛,看向二人道:“你们两个留下继续赶路,我一个人回去即可,我是长兄,如今祖父和父亲叔叔们都没了,那我长兄如父,你们就该无条件服从我的话,我也必须回去尽我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说着转向宇文倩,声音哽咽得快说不下去了:“至于倩儿你……以后就找个好人、找个好人嫁了,忘了我这个狠心薄情的人罢……你是宗室县主,不管那张椅子上坐的是谁,你的日子都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脸上已是挨了宇文倩一掌,随即近乎声嘶力竭的哭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把我宇文倩当什么人了,你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行,你想回去,我陪你回去便是,大不了大家死在一起,黄泉路上,好歹也能有个照应!”
胡严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宇文倩抱了个满怀,大哭起来:“倩儿,我不是成心伤你心的,可我心里真的好难受,好难受啊,难受得恨不能死过去才好……”
看得简浔心里也难受到了极点,红着眼睛哑声与老狐道:“狐爷爷您也看见了,就算明知回去只有死路一条,胡家几位哥哥也一心想回去,因为那里有他们的亲人,我们姐弟自然也是一样,若您实在不愿意回去,我便带了泽弟沂弟,同了胡大哥他们一起回去,不敢是生是死,一家人能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福!”
说得老狐面露难色起来,那么多人包括他辛辛苦苦将人送出京,一路护送到这里,眼见离蓟州只余三成的路程了,可不是为了风餐露宿的兜一圈,又再回去送死的!
老锤也低声说他:“你就回去一趟罢,凭你的本事,要神不知人不觉的混进城里绝不是难事,但少爷小姐们就不一样了,只怕还没靠近城门,已被发现拿下了,那才真是有负侯爷所托了,何况,你就真不担心侯爷,不想回去看看吗?”
好说歹说,到底说得老狐松了口,向简浔抱拳道:“那我就听大小姐的,即刻便动身回京罢。”
简浔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长气,她当然不会真的回京去,哪怕她再担心再焦灼,现下也绝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老狐能答应她回去一趟,真是再好不过了。
因忙上前与胡严道:“姐夫你们都先别急,狐爷爷答应即刻回去一趟了,他可是打探消息的绝顶高手,他回京怎么也比我们回去强得多,我们还是一边继续赶路,一边等他的消息罢,到底要人活着才有希望,一旦死了,可就连希望都没有了,还请你们千万节哀,千万冷静一些,理智一些!”
老锤也难得在一旁插言道:“我是个粗人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位胡少爷都是饱读诗书的,肯定比我懂的道理多得多,可君子再能报仇,那也得是活的,死的君子是一点用都顶不上的,想当活的君子还是死的,全看你们自己了,旁人说得再多都是没用的。”
如此这般,总算让胡家三兄弟暂时打消了回京的念头,赶在天黑之前,大家一起送走了老狐。
一夜无话。
所有的人除了简泽简沂过了三更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以外,也是一夜无眠。
天亮以后,大家草草用了早膳,便又默默的上了路。
沿途虽仍是尽量挑的人烟稀少的小路走,还是免不得经过一些两旁是村庄集市的必经之路,也亲耳确切的听到了盛京已被逆王占领了的消息,心里都是越发的难受与压抑。
翌日,老狐有消息传回来了,逆王秉承皇太后懿旨,已昭告天下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届时将会举国讨伐倒行逆施的昏君宇文嵩,解救文武百官和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让天下苍生都过上真正安居乐业的好日子,做到真正的泽被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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