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守马六甲海峡的入口,是通往印度洋与西洋的要道。港口上万舟停泊,一眼望不到头。天气更为炎热,全年无冬,夏季漫长。街上的妇人都穿着短小无袖的马甲上衣,宽大的裙子,又披着长长头纱,将脸和上身遮的严严实实的,挡住毒辣的日光。
街市上熙熙攘攘,喧嚣不已。商铺林立,东洋、南洋、西洋各式货物,应有尽有。石震渊与宋织云穿过喧嚣的市场大街,转入民宅聚居之处,最后进了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在一户青砖小院门前站住,小院门口上挂了两个灯笼,赫然写着“张”字。石震渊有力地叩响院门。
不多时,小院门口打开,一个老仆伸头出来,打量了一番石震渊与宋织云二人,慢悠悠地道:“两位找谁?”
“我们前来找张掌柜,麻烦通传。”石震渊抱拳道。
那老仆缓缓道:“两位请进,且在门厅候着,我去通传。”说着开了一扇门,将二人迎了进来,又啪地一声将院门关上。
院门一关,这老仆便低眉顺目地道:“两位里边请。”
石震渊与宋织云穿过门厅,又穿过两重院落,方进到正堂来。只见里头一个肥头大耳、满身罗绮的中年男子迎了出来,一看石震渊,忙跪下,道:“属下拜见侯爷夫人!”
石震渊领着宋织云坐了主位,方道:“张掌柜,起来说话吧。如今崖州究竟如何了?赵家又是怎样的想法?你且与我一一道来。”
那张掌柜站了起来,躬身在一侧,道:“两个月前西洋战船倾巢出动,攻击崖州,三爷与石家诸将英勇作战,奈何西洋战船火力尚盛一筹。眼看城破之际,赵九爷领了赵家军攻击西洋战船,西洋战船腹背受敌,最终大败而去。至于赵家,原本是赵家大爷当权得势的,这赵大与从前的赵献武一样,好大喜功,最爱武斗与美人,只恨不得将崖州占为己有。赵三与赵九的母亲早已失宠,兄弟二人不过是在父兄手下讨生活。谁知,数年前赵三得一个美人,宠在心尖上,有一日赵大看到了,色心骤起,想夺了这美人,这兄弟之间就起了龌蹉。赵三隐忍多年,终于在两年前除了赵大,夺下千屿。让这兄弟反目的美人,便是崖州林家二小姐,赵三为讨林二小姐欢心,决意再不与崖州起纠纷战火,方提出了联盟联姻之策。”
张掌柜一番话说完,堂上静悄悄的。
过得半晌,方听到石震渊问道:“你如何知晓赵三要讨林二小姐的欢心?”
“林二小姐的居所里,有我们的人。据传信,赵三待林二小姐甚好,每日只想着如何叫她高兴。无数的金银珠宝尽都送与她。我本以为这些不过是面上功夫,孰知两个月前侯爷与夫人失踪,我们接到信报之时,便想着借赵三之力一用,只是不好明说。于是,便向林二小姐透露了一二。她便借机对赵三说,想要千屿独有的沉香。不过一句话,赵三便让南海赵家几十条快船出海寻香了。”
石震渊听得此话,又道:“可是能进到林二小姐的居所?”说罢,看向宋织云,道:“阿云,红绵她前年被赵三劫走,我忙于战事,不能将她救出,反倒是她救了我们。如今,阴差阳错,叫我到了千屿来,总得见她一见。若是她确实想回到崖州,我们总要跟赵三谈判一回。”
宋织云点点头,道:“我也想见见她,也不知道菩提儿如今怎样了。”
那张掌柜待宋织云说完后,方回话道:“林二小姐如今与赵三居于一处,看守甚是严密,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办法往里面放人了。唯一的线人,还是七八年前放进赵府的,也是凑巧,前次赵小公子凫水遇险,这人救下小公子,方进了内院。”
石震渊道:“那可有什么法子见得到林二小姐?”
张掌柜道:“林二小姐轻易不会出门,若是出行,必定是重重守卫。”
石震渊皱眉,却听的宋织云道:“夫君,如今赵三既然与崖州商谈结盟联姻之事,不如我们就去跟他谈这件事情?连着林二小姐之事,一起谈了。”
张掌柜一惊,忙阻止道:“侯爷、夫人,不可!赵三惯来狡猾,虽说如今有修好之意,但焉知不会出尔反尔?若是您们暴露了身份,只怕对我们不利。”
“张掌柜,不必惊惶。”石震渊沉声道,“我既然到了千屿,就得会一会赵三。为着南海,为着崖州,为着石家,也为着林二小姐。若是赵三出尔反尔,你就护着夫人返回崖州。”
宋织云却抓住了他的手,道:“我要和夫君一起的。林二小姐对我有恩,我焉能置她于不顾?再说,如张掌柜所言,赵三极为看重林二小姐,自然不会把我们二人如何的。”宋织云想起从前林红绵说起的事情,心中恻然,又念菩提儿可爱,不知道如今变成怎样光景。
张掌柜见劝说无果,也不再说。只让宅中仆人伺候石震渊与宋织云洗漱休息。
这一晚石震渊与宋织云睡得极沉,第二日一早,二人梳洗穿戴妥当,便出门外赵府而去,行到大门之外,便有卫兵喝止,问道:“来者何人?”
石震渊今日穿着一袭黑底红纹朱雀袍,身材高大,气宇轩昂。宋织云穿着绛红色凤穿牡丹通襕长衫并官绿色织金马面裙,艳丽端庄。两人气质不凡,衣饰昂贵,守卫士兵虽然高声问话,却也不敢轻易驱赶。
石震渊抱拳道:“在下崖州石震渊,有事相商,烦请通报赵三爷。”
那守卫听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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