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在他脸上快速转了圈,就又低头沉浸到云芝林的世界中去了。
张峥云不打扰他,起身往外走。他心里有点苦涩。不管丁零心中对他作何感想,他始终保持着演员与导演间的距离。两人间先忍不住越轨的,竟是他。
屋子清场后,安静许多。
白嘉年回来了。丁零也随即赶回。他神态平静,一如往常。化妆师替他补妆时,张峥云的目光和他相遇,又各自转开。张峥云没看到丁零,他只看到了云芝林。
这次他喊“a”,一遍,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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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峥云在监视器上回看刚拍的丁零与白嘉年的对手戏。云芝林本来要报告胡百尺一个坏消息,莫名其妙挨了他一顿骂后,什么也没说就退下了。
黄时欣路过,停在他背后,看完了整整一段。她笑说:“张导,你可真爱丁零,把他拍得那么突出。”
副导指出:“不是张导想多拍他,这小子抢镜本事一流。”
张峥云倒回去,又看了一遍。副导说的没错。丁零对镜头很敏感。他自己说话的地方不用说,轮到胡百尺说话时,他脚步轻踏,脸蛋微转,灯光和镜头,也全被引向他。
张峥云觉得他身上有个黑洞,无声无息释放着引力,简直恨不得镜头全长在他身上似的。
现在是休息时间,大家围在白嘉年身边,有说有笑,听他讲一些拍摄时遇到的有意思的故事。丁零却独坐一隅,沉思着。他助理纪来来站在一旁为他打扇。
突然,丁零站了起来,走向白嘉年。他弯腰对白嘉年说了几句话,似乎在讨教他什么。白嘉年先有些吃惊,后来高兴起来。他最喜欢后辈讨教他。
他站起身,说:“云芝林走时肚里有话,他又畏惧胡百尺,这时候不光靠台词,可以适当配合些动作。比如你刚才退下,鞠一躬,转身就走。其实可以这样。”
他亲身示范,鞠一躬,就着这个姿势倒退几小步,才站起转身,退出房间。
众人长长“哦”了一声,如有所悟。
“匡爷来了。”突然有人说。张峥云不必回头,就知道是云翔扮演者匡以闻到了。
匡以闻五十左右年纪,个子不高,两只吊梢眼,一只悬胆鼻,脸色不健康的苍白,像京剧里化坏了妆的旦角。他演技不俗,有“戏精”之称。是张峥云好友。他的戏今天才开始,所以晚到了几天。
匡以闻瞥了眼监视器,问张峥云:“老张,白嘉年怎么样?”
张峥云知道他有同行相忌的毛病,但仍老实说:“白嘉年中规中矩,但他适合这个角色,简直是为这个角色而生的。他会越来越好。”
匡以闻评价秤杆上死鱼重量似的看一眼监视器上白嘉年,又看一眼热心向丁零传授经验的他。
匡以闻说:“来者皆是客,我去打个招呼。”
张峥云说:“你谨言慎行,少给我惹麻烦。”
匡以闻头也不回地说:“我心里有数。”
他甩开双手,去和白嘉年打招呼。白嘉年看他过来,也忙迎过去。两人一内地一香港,各领风骚数十年。匡以闻底蕴深厚,外表寒碜;白嘉年潇洒外露,初显老态,又正好代表了两地的某一时期。两人见面心中各有所忌,表面话却说得春风和暖。
丁零心中仰慕这位内地前辈已久,知道若不是演张峥云的戏,绝不可能这么快获得机会与他搭戏。他强抑心中激动,等匡以闻和白嘉年寒暄完了,才上前一步,对匡以闻伸出一手,不卑不亢地道:“匡老师,久仰大名。我是丁零,这次还请多关照。”
他动作明确,吐字清晰,在场一众人全看见听见了。偏偏匡以闻近在咫尺,却没看见没听见,掸了掸袖上灰尘,绕过丁零走了。
丁零僵在当地。
众人窃窃私语。白嘉年不太赞同匡以闻对晚辈的态度,上前拍了拍丁零肩膀,要他“别放在心上”。
丁零最介意别人对他看法,当众受辱,心里又气又委屈,想怎样又不好怎样。他眼泪在眼眶中打了几个转,一错眼,忽然与张峥云目光相对。
张峥云似要对他说什么。
他紧咬嘴唇,转头就走,心想:“匡以闻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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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就有一场丁零和匡以闻的戏。
胡百尺与云翔火并,云芝林假扮印度门卫去救十三姨,结果阴差阳错,救了中枪的云翔。胡百尺带人从后追来,云芝林想摆脱云翔单跑,却被狡猾的云翔用手铐铐住了两人手腕,又许诺收云芝林为干儿子,要他救他。
开拍前,张峥云见到丁零,就觉得他比前几日散发出更锐利的兵气,目光简直要杀人了。匡以闻在喝水,丁零看了他一眼。匡以闻好端端的,忽然呛住了。助理上来为他拍背。匡以闻举手表示没事,他忘了手中捏着盖子,一举手,盖子飞出老远,打在一个工作人员头上。匡以闻纳闷地问助理:“盖子怎么飞了?”
张峥云心里好笑,看着丁零后脑勺想:“你啊,怨气都能隔山打牛了。”
丁零见匡以闻出丑,并没多大感触。他走到一边,深吸几口气,调整状态进入角色。
夜戏,加上混战和人工雨,拍得磕磕碰碰。
很多常驻横店的横漂们听说匡以闻来拍戏,都拥过来看他。
匡以闻大概刚到,状态还没上来,台词讲得有点滑。横漂们很给面子,他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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