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离裹着被子淡淡回他,“也不是我愿意发烧的……”
萧四无道:“每次都这样?”
尤离嗯了一声,不想再说。
萧四无道:“生气了?刚刚表现得明明很愉悦——”
尤离肩膀一抖,“你现在像只偷到腥的狼。”
萧四无把人扳过身正面躺着,“我说到做到,良堂主很满意的不是么?”
尤离没力气争论,“我很累。”
萧四无猛地凑到他耳边,声音里的暧昧游离来回,“我也是。”
“不过你该喝药——”
尤离抓着被子往里挪,果断反对道:“不喝……苦得很……”
萧四无道:“发烧了——”
尤离低低道:“明早就好了……”
萧四无是不会听的,依旧叫人送药来,万奔一进门就发觉了屋里的不同寻常,心脏狂跳。尤离靠坐着垂着头,无甚力气说话,万奔将药碗交到龙首手里就立刻低头退下,房门紧紧一闭,便又只有沉静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尤离指尖还是暖的,药碗却都拿不稳,萧四无飞快一接,所幸没有打翻在床。
“来来来,萧某喂你。”
尤离半睁了眼,一盏残灯在旁,坦然相对,四目相交,尽是说不清的思绪起伏。
声音哑哑的,带了欲动后的虚弱,“你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萧四无道:“你不是我,怎知我要什么?”
尤离道:“总之你得到了——”
萧四无笑道:“良堂主好像还很有精神,要跟我讨论这些,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江熙来亦说过此句。
尤离眸子猛颤,颓然往后缩,对面的人尚不知哪句话说得不对,又引他这么激烈反应,忙按住他欲抬的手腕。
“怎么?”
尤离眨了眨眼,“没怎么。”
然后闭口不说话,颈下和胸口浅痕数点,自己看在眼里突然很厌恶,更有自己意志力也不过如此的自怨之感,很快表情就变得很无奈。
萧四无看在眼里,“良堂主,我可没有逼你,何必这个表情——”
尤离抬眸看着他,缓缓伸手捻起他一缕头发,“是啊,没人逼我,我自己想不开而已。”
他看着指间青丝,突然开始想象萧四无若是白头的样子。
缠绵的余味还未散,他呆滞地躺回去沉默,直到萧四无熄灯,心跳重又在侧,引着他靠近。
长夜漫漫——
人堕落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梦醒时又身在另一个梦里,晨起依旧头晕,唇色发紫,盯着萧四无看了两眼,认命般闭了眼睛。
萧四无道:“怎么,觉得对不起他?”
尤离摇头,“我只觉得自己太无能了。”
萧四无笑道:“不不不,你很能耐的。”
尤离很快就变得和颜悦色,将侍女送来的药喝了个一干二净,破天荒无比地正常吃了早饭,没摔东西没骂人,还挑了一件明丽的紫裳,甚是娇俏的颜色,简直反常。
萧四无被万奔缠住谈正事,书房的光线明亮照人,万奔盯着日光看罢,忐忑道:“四公子,良堂主还好罢……”
萧四无道:“反正人也不会跑……你先去信给合欢,让他动身好了。”
手里还捏着百晓生的信,莫名有些烦躁。
尤离刚又喝了药,坐在大堂里拿着一颗萝卜静静地雕花,已经雕了七朵牡丹,半开的,全开的,还有花骨朵,都是清一色的白,看着单调且无趣。
他怔怔地想了想,刀尖在指腹一开,滴了鲜红进花心,笑着看罢,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然而萧四无看着就很不满意。
尤离仿佛不觉,将指尖血迹一抹,刀在手里旋了一圈,继续埋头下刀。
萧四无坐下直言道:“尤奴儿的墓被人盗了。”
尤离动作一僵,“什么?”
萧四无道:“不过盗墓之人当场就被抓住了,你猜猜,是谁的人?”
尤离刀刃一翻,道:“谁跟我有仇就是谁……”
萧四无道:“他们的确说是万里杀的人指使的。”
尤离摇头笑道:“离玉堂有那么蠢么……”
萧四无道:“他没有,不代表底下的人没有。”
尤离道:“好啊,就算是万里杀,这不单得罪我,叶知秋也得大发雷霆,用不着我管。”
萧四无道:“若不是万里杀,那你觉得是谁——”
尤离道:“又是盗墓,盯着死人没个完了,总不会是先生……”
萧四无道:“这也说不准——”
尤离道:“管他是谁,就说是万里杀好了,有理讲不清的不该光是我。去信给合欢!离玉堂必要一查究竟,叶知秋也不善罢甘休,让他去查,离玉堂到哪儿了——”
萧四无道:“看来萧某和良堂主也算心有灵犀,信刚刚送走。”
尤离嗤笑道:“要是万里杀和帝王州能趁此打起来,一定有趣……”
萧四无道:“四盟《暂忘书》定下以后消停数日依旧小摩擦不断,只是底下的人不声张,上面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有契机,让他们打起来也很好……”
尤离将最后一朵放在桌上,“把这消息传到太白。”
萧四无道:“你以为他能给你什么想要的反应?”
尤离道:“我只想知道,同样有人证,他是不是只不信我……”
萧四无道:“知道结果又怎么样?”
尤离道:“有很多事情虽然是徒劳,也依旧有人做……我就是这种人。”
萧四无顺势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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