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九点钟,老太太准时去睡了,他们也各自回房间。然而过了一会儿,和春就径自拧开曲景明的房门,钻进来,反锁门。曲景明靠在床头默英语,看他来了,从中间挪到靠课桌的一边。
和春委委屈屈地爬上床,曲景明默书,是不会理他的,他就憋着委屈等着。足足等了十五分钟,他都快跟着把两篇课文背下来了,曲景明才放下书,手搭在灯的开关上,问:“说会儿话吗?不说我就关灯了。”
和春:“关了灯也可以说话。”
还更方便动手动脚。曲景明对他那点心思,不动手指头也知道,但还是关了灯,躺下来。大夏天,床上没有大被子,就一单被,他稍稍拉了点盖肚子,才掖好被角,和春就来抓他手,拉过去,一根一根手指掰着玩。
曲景明由着他,有点好笑:“我就是让大妈高兴放心一下,你这都介意上了?”
和春“嗯”了一声,把他的手以十指相扣的方式握住,人凑近来:“也不是介意,就是有点不舒服……我可不同意大妈的话,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到死都喜欢你。我也不会误了自己的,更加不会误了你。”
曲景明听了,没有吭声。
和春也不在意,他们好上之后他就发现了,原来曲景明变得平易近人这事儿,纯属对着半熟的外人。刺儿少了,跟人交流往来好了,想必是他那个大文化人爷爷的影响。可对着近到这个程度的他,时不常还是跟以往一样,冷冰冰的,乍一摸,摸不到他的温度。
可他要是真心泄露一分,能烫死个人。
“我这不是第一次喜欢你了。”和春叹了口气,小声地说起这些年的心路,不说不知道,说了发现自己点点滴滴都记得,怎么自小发现曲景明好的,怎么连大鹅也嫉妒的,怎么在疏远的两年里打消念头的,又怎么死灰复燃的……
曲景明静静听了十多分钟,一次也没有打断,也没有更多表示。和春手里扣着他的五指,有点点温度传来,可他无声响,他还是觉得没底,说完,晃了晃他的手:“你说句话嘛,感动不感动?”
曲景明“嗯”了一声,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不感动。”
和春失望:“咦……”
曲景明也没再往下评价,那大约就是已经说了实话了,和春都有点喉哽了,松开手,准备翻身睡觉,却在翻身那一刻被曲景明搂住了肩。他们平时也就限于亲亲嘴,在学校总没什么场合能这么搂搂抱抱,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还挺给劲儿,他身体僵了僵,感到曲景明贴上了他的后背。
“不感动,你真傻。”
黑暗之中,人的视力失势,听觉似乎就会变得更好,他们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年轻的身体活跃而敏感,还什么都没干,呼吸就有些紧促。
和春呆着,脑子里稀里糊涂地想,他的明明这是要放宽政策了吗?是不是可以干点亲嘴以外的事儿了?想想就兴奋,他都有点发热了。突然,耳根遭到一点湿溜溜的触碰,那柔软的湿滑沿着耳根,游到耳背、耳垂,简直是给他那点热意浇了大桶火油,他脑子“嗡”地一响,就炸开了,想也没想,便转回身,张嘴缠住刚才撩拨自己的舌尖。
不经事的身体全凭本能和直觉互相接触,亲吻的范围蔓延到所有方便操作的地方,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脱了,坦诚以见太直白,满室喘息把悖德的刺激和压抑都放得无限大,身体的纠缠和摩擦越发欲罢不能,什么时候在彼此手里释放的都搞不清楚,直至两人身上都布上一层薄汗,新鲜的疲惫感和酣畅淋漓的满足紧紧包裹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才停下来。
和春搂着曲景明的腰,亲了亲他的耳朵,声线莫名不稳,一字一颤悠地说:“我爱你,明明……我爱你。”
真肉麻。但这颤得跟要哭似的声线可能听着有些可怜,曲景明听得鼻子一酸,转个身,手臂环过和春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肩头,听到和春那颗心脏异常清晰的雷动,听久了,还能听出点节奏韵律来,跟什么乐曲似的,活活生出几分安神助眠的效果来。
他们又断断续续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会儿话,就睡着了。
找阿姨的事情,他们给和容讲了讲。和容自己忙是忙,总有手下人能使唤。和春跟曲景明隔个礼拜再回家,家里已经多了个人。据说是和容手下一名员工乡下守寡多年的小姨,姓周,人不到五十的年纪,因为守寡,又不受夫家待见,看上去有些灰败之态,也不是很爱说话,不过做事情利索干净,也不错了。
他们俩周五到家,周六就去外面挑了个小礼物回来送给这位周阿姨,把她当正经长辈似的,恭敬地请她好好照顾陈老太,有什么事儿及时给他们打电话。
周阿姨收礼物收得很腼腆,人也真是个实在人,知道这家人最担心的就是陈老太的身体,后来跟陈老太熟悉了,话头多了起来,没事儿就总劝陈老太去做个全身检查,自己知道个清楚,不瞎想,孩子们也放心些。
陈老太脾气躁起来那是要骂人的,周阿姨都笑吟吟的,不跟她计较,搞得她骂人骂得很无趣。被这么烦扰了大半个月,终于还是去检查了一次,从数据来看,各项指标自然都有点问题,但按她这个年纪来看,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总体来说,医生还是给了个“身子骨挺健朗”的评价,嘱咐她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多锻炼身体。
体检报告摆在和春面前,他翻了翻,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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