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些奇怪,宫里设宴很少会有他们这些上不了朝的官员能去的,这次却格外开了恩,还准许带家眷就更让人意外了。
但他也没多想,许是皇上心情好吧,他又没家眷,只想着到时候反正是坐在角落里的,来前还担心会吃不饱,先用一碗粥垫了点底。
到了地方开宴,就发现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能到宫里赴宴本身就是种荣耀,大家都是来找机会钻营哪有工夫吃饭。普遍想的都是最好能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引不了皇上注意那就退而求其次,能跟丞相说句话也是好的,再不济,能跟同僚拉近关系也不错。
皇帝只是来走个过场,开宴不久就离开了,剩下的就都是大臣之间的互相交际。
也只有“不思上进”的沈浥才会想着吃不饱怎么办,他看着桌上的菜肴,倒是丰盛,但大家都是捧着酒杯来来往往的敬酒,说着恭维话,根本就没人吃两口,沈浥也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坐着吃,因为怕失礼,眼看着菜都放冷了,他也才吃了两口,酒倒是已喝了不少。
“沈大人。”
忽然有人走近,沈浥抬头,却发现是姚相,忙起身相敬。
对于姚丞相,沈浥是有些愧疚的,那日听闻丞相大人有意同他结亲,别人都羡慕他好福气,唯有他自己是受了惊吓一般,在媒人上门前就找了托词溜之大吉,这亲也就算没结成,可到底只是旁人说起不是正式提亲,丞相面子也算不上是扫了大街,所以两人同朝为官,见面也不算太尴尬。
旁人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斜视沈浥,竟能劳动丞相亲自来敬酒,多大的面子啊。只沈浥自己没点自觉,反倒担心自己的酒量还能撑多久,会不会醉翻到了桌子底下。
丞相端了一杯酒,笑着说这是皇上亲赐的御酒,要沈浥也喝一点沾沾龙气,日后好飞黄腾达。说着话就把沈浥手里的酒倒了,把自己杯里的酒分了一半给他。
沈浥看着半杯酒心里定了定,应该还能顶住,于是和丞相碰杯,然后仰头饮尽。
丞相拍拍他的肩,笑着走了,沈浥就坐下来吃东西,刚夹起一筷子还没送到嘴边眼前就一晃,筷子都掉了。
边上的小內侍喊道:“哎呀,沈大人醉了。”
接下来的事情沈浥就有些糊涂,好像来了两个人扶他,说要去偏殿里醒酒,他心道这御酒也太过霸道,头也确实晕得厉害,就跟着去了。
第11章 第十一章
姚相回到座位上,招来身边人低声问:“那边如何了?”得了回答后,他略颔首,见內侍扶着沈浥起身,摆手示意一下,身边人就跟着出门去了。
沈浥被两个內侍扶着出了殿门,初时还能辨清方向,走没几步被冷风一吹,脑子非但没清醒,反而更混沌了,步子也要迈不开了,脚下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而那俩內侍没辙,只好先扶着在一边的廊下坐了,一个看着一个去取醒酒汤。等醒酒汤取回来,那內侍却发现廊下的两个人都不见了,他转着找了一圈也没找着,正好殿内唤人,他只好先过去,不料刚抬脚就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却发现是刚才和自己一起的那个小內侍,他不知怎地躺在了回廊的长凳下面。
沈浥迷迷糊糊的发现刚才扶着自己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一个,走过的地方很安静,似乎正远离离摆宴的宫殿,他警觉起来,往边上一挣就撞上了墙,那人似乎没想到他喝了酒还有这劲儿,又来拉他。
沈浥努力睁眼看过去,黑乎乎的只看见一个轮廓,却也看出不是內侍的打扮,就问:“你是何人?”
那人并不答话,干脆利落一个手刀劈下来,沈浥就没了意识。
“小姐怎么办?”小桃压着嗓子,“他把沈大人打晕了。”
一旁的树丛后,姚熙雪从袖子里摸出胭脂盒子看看道:“这药人晕了还能用吗?”
小桃叫苦:“不知道啊,秋妈妈没说。”
姚熙雪忽然停了下来,捂着小桃的嘴:“别说话,那人好像不是我买通的小太监。”
小桃瞪圆了眼睛看了看,把小姐的手掰下来:“小姐,我怎么看着像是老爷身边的阿生。”
“莫非是我爹知道我要做什么,让阿生来帮我?”姚熙雪眨眨眼,猜测。
小桃满头黑线:“小姐你想什么呢,哪有爹帮着女儿去找男人……哎呀,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啦!诶?阿生要把沈大人扛去哪?”
见姚熙雪要跟上去,小桃忙一把拉住了她:“小姐,老爷肯定是有别的安排,咱们还是回去吧,若坏了老爷的事就是捅了大篓子了。”
姚熙雪很不乐意,她都盘算这么久了,怎么能出岔子,这次她可是连名节都豁出去了,她想了想,对小桃道:“出了事我兜着,你得听我的,走,跟上去看看。”
阿生兜了一个圈子把沈浥带到了乾元殿旁边的荷塘,这时节荷花都凋了,水面上竖着几支枯萎的荷叶,分外萧条。
荷塘边上有一座两层的水榭,上层亮着灯火,明显是有人在的。阿生推开下层一间的窗户,跳了进去。他动作轻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沈浥又被打晕,所以并未惊动水榭二层的人。
片刻后阿生又独自一人原路返回,刚绕过荷塘就见一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假山边上,他喝道:“谁!”正要上前,那人却畏畏缩缩地出来了,却是府里的小丫鬟小桃。
“你怎么在这,不是应该跟着小姐吗?”
小桃支支吾吾了几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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