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士兵也是逾越了,别提迟焊现在是皇帝,就算他不是,现在也是国师与守将之间的对话,远远轮不到他**嘴的时候。好在站在这里的都对这种规矩不大在意,钟楼羽在那里想了想,笑道:“我可以改造小环境,却无法颠覆如此巨大的因果,我的能力还做不到这些。”除非他想叫世界法则彻底把自己同化,否则以他如今对世界法则的理解,小范围的使用便已经有了神识崩溃的危险,大范围的夺走近万人的生命,还要直接彻底的拉动历史,那可真是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
那士兵顿时满脸遗憾的被守将打发走了,一行人匆匆查看了城墙上的损耗,再回头去看远处的异族兵,却发现对方竟还没有动作。
“他们在吃饭。”钟楼羽看的更远一些,他拧紧眉头,道,“恐怕接下来,就打算全线上阵了。”
守将脸色不好看,连忙与二人告辞回去指挥守卫了,钟楼羽趴在城墙上看了一会,突然转过头对着旁边的迟焊道:“我想现在出去到异族那边打一圈,总不能叫他们这么踏踏实实的休息舒服了。”
“你才醒过来,身体那么虚弱,怎么出去。”迟焊想也不想便拒绝了,“若是要做,也当是我去做。”
钟楼羽握住他的手,身体磨磨蹭蹭的揉进他的怀里:“别担心,我可是国师,神明是不会叫我出事的。”
“我不信神。”迟焊摇头,他拉着人的手,顺势将人揽在怀里,“神救不了郁朝,神也没有能力叫山崖崩塌,改变风向。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我不想让你受伤。”
“在这里等援军吧。”
虽然不是他想听的话,但钟楼羽的心情还是颇为明媚,挑眉看着迟焊,眼角嫣红的颜色更加的浓重:“陛下不想叫我受伤,我也不想叫陛下为难。”他凑过去,唇角抿着小小的弧度,“我们折中一下,给我两百骑兵,我过去骚扰他们一场,马上就回来。”
“不成。”虽然美色惑人,可迟焊想到一路过来,怀中这人多骑了一会马就脸色苍白的模样,哪里会允许钟楼羽胡闹,坚定的将人拒绝了之后,生怕对方再过来求他,连忙将人送下来城墙,专门找了几个仆人跟着伺候。
裹着厚重的披风,钟楼羽也不沮丧,扭头便问身旁的侍从:“城里面有没有比城墙高的地方?”
仆人们都是在安陵关里住了许多年的,摸着脑袋想了一会,便道:“建筑没有,但是城中有前朝留下的一处祭祀台,是建在山上的,倒是很高。”
郁朝的规矩,每逢大战之前,都要国师进行一场祭祀,以沟通天地,请求神明赐予胜利,即使当地没有国师,也会请来其他神职人员祭祀。这样的风潮直到晏箐成了国师才逐渐没落,不为其他,只是因为晏箐上位的时候,郁朝内部起义频繁,一天不知要打多少场大战,祭祀又是费时费力的事情,满满的便被废除了。
但祭祀台一般都会选取当地最高的位置,安陵关既然有祭祀台,那必然能够满足钟楼羽的要求。
毕竟他只需要能够看到城墙外的情况。
祭祀台是建立在城内一处山上的,多年的荒废已经使山上的草木疯长,建筑也破败不堪,但这并不妨碍钟楼羽的使用,透过这里,完全能看清城外的情况。
异族已经再度发起了攻击,但与之前不同,更多的异族兵跟在炮灰们的后方,他们整齐的排列的队伍,比起监军,这才更像是要打仗。
这是异族发起的总攻。
“国师大人。”仆人裹紧了衣服,脸色苍白的叫着钟楼羽,也不知是被这山顶的寒风冻得,还是叫那黑压压的异族入侵者吓的,“你是要祭祀吗?”
“战前祭祀?”钟楼羽轻笑一声,大红色的披风叫这苍白的美人也有了些许的血色,他站在这里,灵动的像是火焰的精灵,那双眸子转了转,露出什么感兴趣的神色,“对,那就来做一场祭祀吧。”
仆人听了顿时双眼发光,他们可是听说过钟楼羽的事迹,之前都说这位前朝国师阴险狡诈无恶不作,而且根本不能苟同天地,就是在愚弄世人。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那千盏孔明灯能够聚在一起,丝毫不散的飞往两个方向根本不是正常的现象,还有那突然塌方的悬崖压死了一百多个异族兵,却偏偏一个迟家军没死,还剩下了最有价值的异族王子,这已经叫人将钟楼羽神化了。
“国师需要什么东西?我立刻叫人去准备。”
“准备什么,现在人不是在城墙上,就是要去城墙上,我们也不要添乱了。”钟楼羽看到了那个早就废弃的祭祀高台,信步走了上去,身上没戴佩剑,便将束发的青玉簪扒了下来。
赤红的披风将钟楼羽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墨发倾泻而下,散乱的披在美人的肩头,他以手随意的将长发拨到脑后,红唇似笑非笑,眼角的嫣红仿佛某种神秘的符咒。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慵懒的看向那已经呆住了的仆人:“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攻击,但这样就够了。”
够了?
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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