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身体深埋进靠近电视的单人沙发里,好像顷刻间又老了五岁。就算是这样也是好的,起码能看见哥哥在家里休息。然而更多的情况是哥哥经常超出身体承受范围的工作,累了就会在车上或者哪个不知名库房地方睡上一会,然后接着干活,其中的辛苦自然不用多说。再加上季梦雨的父母都是因为车祸去世的,所以她对车这种用冰冷的铁块包裹着一颗邪恶心脏的东西是恐惧和愤怒的。但季梦雨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小丫头,身体的发育已经跟不上她内心的成长。她明白让哥哥放弃这份工作是不可能的,目前的情况并不允许季梦雨兄妹做出这种愚蠢的判断,季梦雨似乎也能明白自己这种心情,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过是想减少一点对哥哥愧疚感的借口罢了。
季梦雨以年级第六的成绩顺利毕业于——疗奥医科大学——并且直接进入了‘疗奥附属医院’当起了实习外科医生,她没有选择继续深造,原因很简单,她不能容忍成为只有兄妹二人组成的家庭的累赘。
今年是季梦雨在疗奥附属医院工作的第二年,在医学界,比天赋更重要的是经验和‘时间’,当然人脉也是重要的一环。季梦雨虽然已经崭露头角,但其实她在医院的工作并不顺利,嫉妒她能力和样貌的人比比皆是,一些对他心怀不轨的男医生遭到拒绝后也开始故意刁难她。季梦雨经常在遭受到不平等待遇时会来到医院的天台,走到护栏的边上眺望远处的一张大海报(已经很久没有更换过)。那是一张印有一家三口的海报,他们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眼睛凝望你,似乎下一秒就像是神笔马良的画一样,从那张薄波纸里面走出来,对你讲述一段他们自己的故事。
有时她也会独自一人待在医院地下一层的停尸房,冷气侵入皮肤表层进入神经感知系统传送到大脑皮层。周围的景物在季梦雨眼中是虚幻和真实的交叉点,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但又是那么缥缈。如果对死亡原因有异议的家属可以在七天之内提出申请进行尸检,为什么会没有人想要提出尸检呢,大家都会相信一切是顺理成章的事么。
人的ròu_tǐ死亡了,在弥留之际,灵魂怎么样了,如果真的有灵魂,那么灵魂会独自离开么,它会舍不得因死亡变得不再会拥抱的ròu_tǐ么,它会舍弃曾经跟ròu_tǐ主人关系亲密的爱人,亲人,和朋友么。季梦雨在这段时间就会蜷缩这身体去想这些神经病的问题。
这里不得不提的一个人是‘疗奥附属医院’的麻醉师,人称药师高杉,也是季梦雨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高杉今年二十九岁,深凹的眼眶里藏着一双微微泛蓝的眼珠,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圆形的近视镜,据说度数大概在八百度左右。一米八二的身高,但身体瘦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解除地球对他的引力一般漂浮在天空,接近惨白的肤色更为他平添几分体弱多病的感觉。
可能是常年接触各种药物的缘故,季梦雨总能闻到高杉身上散发出来的,类似杏仁的味道,虽然不知道是何种药物混合产生的,但是季梦雨很喜欢这味道,她喜欢把这味道想象成高杉的执拗和智慧结合的产物。
高杉平时为人随和,长相俊秀,在医院的人员很好。对评职称和医院之间的‘党派’战争这种事情并不在意。对药理的天分很高,但说是天分高,不如说他对药物方面的兴趣和专注度已经胜过所有其它在高杉认知的事物里。甚至在同事们的印象里,高杉就是一本药物的百科全书,正常人的脑海里认为‘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偏门药物和成分,他都能满脸笑容一一解答,那表情让人感觉好像,是在给怀中刚满月孩子喂奶的妈妈的表情。
对季梦雨来说,高杉可算是亦师亦友的存在。面对大自己四岁的前辈,季梦雨并没有感觉到压力和代沟,反而经常说起自己的一些心里话,和这个年纪女孩最爱的八卦问题。季梦雨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对高杉的学识感到由衷的钦佩。当然,这并不是她对外人吐露心声的主要原因。季梦雨从小就缺少与同龄人之间的交流,这并不是说季梦雨很内向,只不过她周围的小伙伴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莫名其妙的疏远她(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当季梦雨面对高杉的时候,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毫无征兆的炸裂了胸口处的封印迸发出来,使她无法控制的对高杉倾诉了多年来从未对外人说起过的心声和往事,随之而来的舒畅感像是上瘾了一般根本不能再戒掉,只能不断的吸食着名为‘闺蜜’的毒品。
高杉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对季梦雨的心情应该怎么判定,友情,爱情,还是别的什么,似乎都能说得过去,但又不能单独拿出其中一种感情来加以说明。要说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季梦雨的时候。
高杉有一个习惯,他总是在想问题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散步。当时也是在想一种药物的成分,高杉鬼使神差的一个人走到了季梦雨平时放松心情秘密基地——停尸房,季梦雨也刚好在里面站立发呆,高杉见到季梦雨第一反应是美女诈尸了,但是他没有喊出声,只是张着嘴巴,在喉咙深处发出了一种沉默的声音。季梦雨也是吓了一跳,接下来的气氛有些尴尬,本就安静的停尸房此时更像是被抽空了空气一般处于真空状态。高杉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也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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