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被这一腔浩然正气镇住了。
而后王兴去寻方遗骨切磋,方遗骨只用了五招便打飞了王兴的剑。
王兴拎着剑,往后都躲着欧阳渡走。
郁闷的沈先生和挫败的王兴聚在一起喝酒。
王兴叹道:“他的招式大开大合,气势逼人,渐入大师剑境,当年我教这孩子基础剑招的情景,再也不会重现了。方遗骨所用的问道剑法,是我也求之不得的秘宝。”
沈先生道:“我原以为方遗骨回来了,咱们也就能像在往昔小筑那般生活。可惜啊,飞花是内贼,被教主杀了,方遗骨却浑然变了个人,主子又性情无常,动辄拿活人试药,往昔小筑,往昔小筑,到真应了这名字,能留住的只是往昔罢。”
两人各自倾诉后,苦笑着沉默,倾杯,饮尽杯中烈酒。
圣教,花园,木质阁楼二层。
欧阳渡坐在木椅上,一旁桌上,白瓷杯里呈着琥珀色的茶水,氤氲着热气。
青莲生立在一旁,眺望四季青翠的远山。
欧阳渡转了转手腕上的三千叶,颇为诧异地问:“你想离开?”
青莲生颔首,决然道:“是。”
欧阳渡蹙起眉头,“我若是不准呢?”
青莲生心念一动,平静道:“我命不久矣,教主若是尚存顾虑,我自可自废武功后再走。”
欧阳渡瞥他一眼,端起茶轻啜一口,淡淡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莲生沉默,欧阳渡兀自一笑,将茶杯在空中一送,稳稳落在青莲生手中。
青莲生端着茶杯,心中闪过无数念头,但想着自己余寿不长,便释然一笑。
欧阳渡叹道:“罢了,你走吧。这茶赏你,喝了。此后行走江湖,替我好好看看这大好河山。”他看着青莲生饮下茶,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手撑着窗台,“你与我一同长大,我待你自是比旁人多了分心意。”
闻言,青莲生一怔,却又听他道:“只是这份心意,终究无关风月,你的情意,我心知肚明,更是万般利用,以助我达成目的。欠下这情债,本以为生生世世都还不**净。如今你既要走,我便应了你,只当还清了这债。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也莫找我还了。”
青莲生苦笑一声,本以为他对欧阳渡早不抱什么念头的,可如今听到这番无情的话,仍让他失意,他低声道:“是。”
如此便断了他与他生生世世的缘分,当年那人真不该为他取名“渡。”,他渡不了自己,更渡不了他人。
青莲生沉默半响,忽然道:“既然如此,教主可否解我疑惑?”
欧阳渡点点头。
青莲生道:“当年方毅死后,我将你带回蛊宫,你却说方毅未死拼命要杀去武林盟将他带回来,数年后你才消停。而方遗骨出事时 你并未见到他的尸体,却认定他已死,不惜举教之力,为他报仇。”话音一顿,欧阳渡心下似有预感,不耐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青莲生平静问:“你究竟是爱上了方遗骨,还是对当年的方毅余情未了?”
“青莲生!”欧阳渡猛地回身,一字一句道:“你给我滚!”
青莲生似已有答案,默默离去。
见人走远,欧阳渡才捂住胸口,呕出一大口血。
方才那杯茶,已经折去他半条姓名,而后那句诘问,却犹如一道重锤砸在他心尖,他自己尚且没个答案,又如何能回答别人。
虚弱的四肢无力支撑身躯,令他重重砸在地板上。
少顷,一双有力的手却挟住他的腋下将他提起。随后令他的手搭在肩膀上,一手扶住他的腰,弓身,另一手勾住他的膝窝,将人打横抱起。
欧阳渡用鼻子蹭了蹭那人的颈子,低声道:“方遗……”
那人粗声粗气地打断他,“我不是他,他已经死了。”
方遗骨听见他叫“方毅”心底十分不是滋味,方才青莲生的问题他听见了,他自然也明白,欧阳渡的答案是什么。
哪有一个魔教的人会平白无故待朋友遗孤如此。除了爱,还有什么?
武林盟这一说,青莲生这样问,而欧阳渡却没个肯定的答案。不就是那份情难以启齿吗?可他算什么呢?他根本不愿意当那个死人的替身。
欧阳渡却不知他在想什么,也没看见他眼底的挣扎,仍固执道:“你就是他。”你就是以前方遗骨,没失忆是,失忆也是。
“不是。”
欧阳渡突然很想和方遗骨闹闹,看看他装失忆想玩什么花样。
“是,我知道你就是。你没有……”
方遗骨见欧阳渡形销骨立,唇角还有血迹,便心下不忍,也不想听到后面的话,便出言打断他::“好,我是他。”
欧阳渡心满意足一笑,如幼孩一般吧唧一口亲在方遗骨唇上。
方遗骨的心一跳,却见欧阳渡唇边虽溢着笑意,但眼神并不清明,右眼上复得眼罩更是刺眼,才溢出的一点喜色悉数散尽。
他将欧阳渡轻轻放在阁楼上的榻上,令他的头枕在自己膝上,见他悉数由自己掌控,心底更是不安。
便以手指按在欧阳渡动脉上,却察觉数股真气再欧阳渡体内横冲直撞,心律失常。
“欧阳渡。”方遗骨唤他,那人半阖的眼睁开些,迷糊的看着他,他问:“这两年,你究竟**了什么?”
欧阳渡轻轻一笑,将方遗骨的握在自己手心,低声道:“想你。”
方遗骨别扭的问:“我是谁?”
欧阳渡答:“方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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