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贺昀摇头。
“他们在哪儿?”
“末将带您过去。”
傅毅亲自去细细审问了那几个探子,却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傅毅思忖良久,踱步走进营中,斥令中锋营全体将士集合听训。二百余人齐刷刷的自帐中出来,刀鞘指地,目光无一遗漏的注视着傅毅,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凌人的气势,傅毅知道这二百多人追随自己已久,早已成了可以如臂指使的利器。
可是如今自己要交代给他们的任务却是九死一生。
“今夜你们分批次列队进入桫椤峡谷。不可过快,注意峡谷两侧的动静,一旦发生敌情就要立刻退出来。”
“是。”
众人领命出发。
清晨,领兵的左翼将军尹航走在队伍最后面,前方以重铠甲军携盾缓慢前行,后方轻骑压阵。
傅毅持僵上马,喑嘶不已,马蹄踢踏,他拉紧缰绳。
不动声色地盯着峡谷右右侧入口,并不急于前进。
反而带着军队往相反的方向行进。
如他所料不错,敌军一定会在桫椤谷设置埋伏,只要以静制动,就能让对方露出马脚,一旦袭击开始,他就能以最小的损失加以应对,不管能不能顺利通过桫椤谷,都不会对他造成致命打击。
此时,他并不知道,十里外的郦水旁,华丽厚重的毛毡军帐内,一位锦衣青年正专注地摆弄着桌上的沙盘,一遍又一遍推演着他的行军路线,谋略策划,一个小细节也不肯放过。
探子进入帐中,恭恭敬敬地跪下,“侯爷,秦军正在进入峡谷。”
“很好。该给他们准备大礼了。”白玉般圆润修长的手指,推倒了代表峡谷的一处沙堆,笑容从如画般的眉目舒展开来,冰冷似雪。
日渐西沉,晚云渐收。
光线渐渐暗淡,行军速度明显降低了不少。
桫椤峡谷中瘴气弥漫,道路狭窄,行路原本就艰辛,此时峡谷上方前方突然传来隆隆巨响,尹航抬手示意停暂停行进,眼中陡然呈现肃穆之色。
战马纷纷嘶鸣,不安地踢打地面。
尹航抬头看向上方,脸色遽变,厉声喝道,“持盾后撤!向峡谷两侧缺口躲避!!”
随着轰隆隆的巨响越来越大,竟然像是山崩地裂一般,连脚下都震动起来!
马匹惊叫一声,高高竖起前蹄,一些反应不及的将士被生生摔下马来,有人立刻倒地不起,有人则爬起来依令靠着峡谷岩壁。
几个呼吸间,就有巨大的石块不断从高处滚落,飞溅起拳头大小的碎石块,不断有躲避不及的士兵被生生砸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尹航靠在岩壁凹进去之处,脚下一个将士正好被砸倒在地,他不忍直视,闭眼揩去了溅在脸上的血水。
不断有马匹和人倒下,发出濒死的嘶鸣和惨叫,一时之间,狭窄的谷底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过了半柱香时间,滚石的速度变慢了许多,渐渐地,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尹航满面沙石和灰尘,战马早已不知所踪,他踏着弟兄们的尸首,爬过巨大的滚石,红着眼角咬牙向来时的谷口逃去。
一路上,活着的人很少,而受伤的人则无助地躺在地上呻吟,肢体不全,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深夜,尹航一路查看行军留下的暗号,终于精疲力竭地追上了傅毅的军队。
“将军!我们行至半路就遇到埋伏!有人从山谷两侧将巨石投下来,砸死了我们不少人!”尹航握拳复命。
“是敌军的计谋,昨天回来的几个探子有问题!”傅毅冷静地分析着,心中迅速计算着这次损失的人马。
他看向尹航身后稀稀落落的几十个人,面露沉痛之色,“是我估算错误,我没想到他们用的是这种方式袭击。”
“将军!刚刚清点完毕,我们少了二百一十三位将士!”参将左青俊逸的五官几乎扭曲,恨声到,“蒙越蛮夷竟如此狡猾!巨石不但对我们造成伤亡,而且阻断了道路,让我们不得不绕行!”
“没错,我们现在从这片山林中穿过,绕到渝城后方。”他面色凝重道,“左青,你传令下去,这一路上不可埋锅做饭,都用干粮果腹,不能留下行军痕迹。我们要日夜兼程赶到渝城后方,给敌军一个出其不意。”
“贺昀!”傅毅唤来一直站在身后的青年,目光炯炯有神,“你带着五万精兵继续绕到渝城前方,我们前后夹击,渝城必破!”
“是,末将领命。”
他的剑寂寞了太久,是该尝尝鲜血的滋味了。
第二十二章 两军对峙
几日后,傅毅的军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渝城外围的树林中,前方篝火通明的营帐便是蒙越军队的驻地。
哨岗上,几十名蒙越士兵全副武装手持火炬不断四处巡逻。
漫过人腰的荒草中,傅毅握了握手中的铁剑,双眼专注的眺望远际。
傅毅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部队早已暴露在了对方视线中。
毕竟他人数众多,并不能完全隐藏痕迹。但是,只隐瞒了几日,他已经达到目的了。
他大手一挥,命令前锋营结成攻击阵型,突然发动冲击,副将听令立时兴奋起来,持刀的手背上露出一根根青筋。
披坚执锐,数千支各式兵器刃口的寒芒与月光相映。
不时沉闷的牛角吹号“呼呼”的响起,掠过荒草、灌木、缓坡向四周散去。
短兵相接。
傅毅拔出铁剑,振臂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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