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赫连端砚离开后,王府中的空气也连着变得冷寂了起来,明明是炎炎夏日,却常常恍若置身于萧瑟寒冬。
赫连端砚走时,并未告知桑清漪,桑清漪也不知,赫连端砚这一进宫,便不再回这王府之中。
第一日,赫连端砚彻夜未回,只道是太子刚立,诸事繁忙,桑清漪只是担心赫连端砚熬坏了身子。
第二日,赫连端砚仍未回府,桑清漪从手中的书卷中侧过头,久久地望着屋中一角方从宫中送过来的冰块。
第三日,开始不时地望向后院的入口处,盼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会突然出现,只是每一次的抬眸凝望,留下的只有黯然神伤。
桑清漪的心开始不安,可她依旧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切不过是她多思多虑了而已,赫连端砚既已被立为皇太子,便该入主东宫。可她却忘了,她已是太子妃,也应随之迁入东宫。
已是第七日,赫连端砚离开王府已经七日,桑清漪也已有七日未曾见过她。
赫连端砚是故意在躲着她,对于这一点,其实桑清漪早就心知肚明。
怕自己看见她想起爹娘惨死之事,怕她痛苦、难过。
还有,对于自己决绝的弃她而去,她心中定是有怨,也有恨的吧。
恨?!
一想到这个字可能会出现在那个人对自己的感情之中,桑清漪的心便忍不住一颤……
殿中四周皆已放上了不少冰块降温,可只提笔批了几本奏折的赫连端砚还是满头大汗,脸色看起来也有些苍白。
看着滴下的汗水晕染开奏折上的字迹,赫连端砚不仅皱起了俊气的眉,本就不平静的心愈加躁乱不堪。
把笔往砚台上一搁,神色不耐的对着殿外喊了一声,“离肆”。
“天气本就炎热,爷的火气还如此之大,定是要上火的”
传来的却不是离肆的声音,而是另外一个熟悉的调侃之声。
赫连端砚一抬头,便看到手中端着托盘正走进殿中的玉音,而后啪的一下把手边的奏折给合了起来。
“玉音来了”
玉音径直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案?*希连眼皮也未抬一下,淡淡开口;
“看来爷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日后这药便不用断了”
赫连端砚看着玉音递过来的黑乎乎的汤药,眉头随即皱成了一个川字。
“玉音,这药苦的很,我能不能不喝了”
玉音抬眼看着赫连端砚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不喝,也可以”。
闻听此言,赫连端砚开心的嘴刚要咧到耳后根去,却听玉音冷冷淡淡的又来了一句。
“那玉音答应过爷的事便也不作数了”
“……”
赫连端砚连忙把药端了过来,咕咚咕咚一下就给喝完了,苦涩之位也随即在口中弥漫开来,脸也跟着皱成了一团。
“啊,好苦啊”
“还是很苦吗?”,玉音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不过却不像是在问赫连端砚,“那看来放的那些个酸梅和红糖皆无甚效用,下回便不放了”。
“……”,赫连端砚立马眉开眼笑道,“别别别,我跟玉音开玩笑呢,已经不怎么苦了”。
玉音也未再言语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案前,拿起不久前赫连端砚批阅完的奏折翻看了起来,当目光略过那些晕染开的字迹时,沉静的眸中不觉闪过一丝异样的颤动,可面上却无任何异样,轻轻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爷下回若再犯,就休怪玉音无礼了”
“额…玉音这不冷不热的语气,我到现在还是不太适应”,赫连端砚说着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笑得一脸无辜,“你又不在,我一个人待着实是无聊的紧”。
对于赫连端砚的嬉皮笑脸,玉音却不买账,依旧冷着脸。
“玉音不是跟爷说过,不要总是待在宫中,要多出去走动吗?!”
“我去了”,赫连端砚回道,“可总不能一直在御花园晃悠吧,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是个疯子呢”。
“去了?”,玉音抬起头,淡淡问。
赫连端砚想也未想便点了点头,而后就听玉音毫不留情的一句。
“玉音方才进来之前已经问过离肆”
“……”
眼见着谎言被拆穿,赫连端砚便也不打算再瞎扯了。
“这段时日,玉音不仅要忙着铲除宣王、康王的残存势力,还常常要帮我批阅奏章,几乎是日日不能安寝,如此下去,玉音的身子怎能吃得消?!”
“爷不必为玉音”
不待玉音说完,赫连端砚便打断了她。
“玉音希望我一世平安喜乐,同样,我也希望玉音一生安稳幸福。不管将来我会如何,我都希望玉音能好好的”
玉音撇过头不看赫连端砚,好不一会儿都不曾开口说话。
太子立下后不久,便有圣旨下达,将宣王赫连端承、康王赫连端康还有七皇子赫连端成削爵终身囚禁在各自府中。
这也是赫连正德答应立赫连端砚为皇太子的条件,即不可伤害赫连端承的性命,而赫连端康和赫连端成虽也作恶不少,但念在手足之情上,赫连端砚也饶了两人的性命。
而对于三人留下的势力,对于作恶多端之徒,直接革职下狱,少有为恶者,便革职流放,未有作恶者,若有悔改之意,便留职待查,若无悔改之心,便贬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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