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见过母后”
“皇帝过来了,快坐下用膳吧”
母子二人相对而坐,开始一同用晚膳。
“皇帝这段时间是朝务繁忙吧,有些日子没过来与哀家一同用膳了”
“近月来,边关战事频发,朝中也是暗流涌动,确是忙的无暇□□,未能多来向母后请安,是儿子的不是”
“自然是朝政要紧,皇帝有这个心,哀家便知足了”,上官梓伊说着给赫连正德夹了一片肚丝,“皇帝专心政务,又有仁爱之心,与你父皇一样,是个好皇帝”。
上官梓伊似是突然陷入到了回忆当中,“当初你父皇驾崩之时,哀家向他承诺过,一定会让你做个好皇帝”,说着抬头看着赫连正德,“你父皇说过,为君者,只有拥有一颗仁爱之心,方能成为一个明君,皇帝可明白?”。
赫连正德放下手中的箸,“儿子明白”。
“哀家年纪也大了,没法一直替你父皇守着你,守着这大延江山,希望皇帝能够替先帝好好守住”。
“儿子会的,母后也不要太过操心,需当注意身子才是”
闻言,上官梓伊突然微微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不知怎得,总有些心神不宁,便开始念经拜佛,希望能为自己积些福德,得让佛祖保佑……”。
这一日,赫连端砚彻夜未归,云砚轩的灯光也亮了一夜,桑清漪一直等着赫连端砚,彻夜未免。
翌日,早朝之后,赫连端砚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御书房。
可彼时,赫连正德正在坤宁宫与皇后一同用早膳。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赫连正德才回到御书房,而赫连端砚便一直在外等着。
“儿臣参见父皇”,赫连端砚恭敬地跪地叩头道。
“起来吧”,赫连正德走到案前坐下,“你在此等朕,是所为何事”。
赫连端砚重又跪了下来,“儿臣请求父皇饶恕丞相一家死罪,请父皇念在桑家几代忠臣,一心为我大延的份上,赦其死罪”。
“通敌叛国,乃诛灭九族之罪,朕已是格外开恩。更何况功是功,过便是过,岂能混为一谈”
“可是父皇,这眼看着便是皇祖母的六十大寿之期,实在不宜有太多血腥”
闻言,赫连正德不禁忆起昨日上官梓伊所说的话,凝眉思索了片刻,“除去桑朝黎与其夫人外,其余人可免死罪”。
“可是父皇,丞相是否确有通敌叛国,尚存诸多可疑之处,也可能是昭国甚至是漠国与延国故意从中挑拨,以坐收渔人之利,还”
“放肆!”,赫连正德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案几,“此案乃由朕亲审,你这是在质疑朕是非不分吗?!”。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
不待赫连端砚说完,赫连正德便不耐地打断道,“不必再说了,若你再多言,朕便一同治罪”。
已近巳时,赫连端砚却还未回府,桑清漪再也等不住了,起身便欲出王府,却被玉音挡了下来。
“爷说过,在她归来之前,王妃切不可轻举妄动”
“可是玉音,这午时马上便要到了,却还不见砚的身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去看看”。
所谓关心则乱,桑清漪已经有些乱了心绪,相比之下,玉音却是理智的多。
“可爷现在何处我们都不得而知,为今之际,只有耐心再等等,也许爷正在回王府的途中”
其实,玉音心中也有担心与不安,赫连端砚彻夜未归,便说明此事之棘手程度,玉音害怕,害怕赫连端砚会为了桑清漪铤而走险……
桑清漪抬眼望向王府大门口,只见过往的人,却唯独看不到想见的那个人。
“不行”,桑清漪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可玉音却再一次挡住了她的去路。
“玉音”
“请王妃见谅”,玉音淡淡开口道。
桑清漪看着眼前人,贝齿蓦的咬住下唇,膝盖一弯便欲跪下,幸亏玉音眼疾手快,先一步扶住了她。
“王妃这是作何”
“玉音,清漪求你,让我去吧”,桑清漪近乎恳求地道,“就让我去午门看一眼”。
帝都大街上,两个白衣女子正驾马狂奔,本是惊人之举,奈何两人皆有着出尘绝世之容颜,惹得众人纷纷驻足观看。
在拐弯进入直达午门的街道时,却意外的碰到了赫连端承的人马。
桑清漪和玉音猛地一拉缰绳,骏马嘶吼一声停了下来。
“呦呵,这不是弟妹吗?这是要上哪儿,如此心急”
“请六哥让开!”,桑清漪冷着脸不耐道。
“噢,我差点忘了”,赫连端承一副对自己很无语的表情,“这相爷与夫人马上便要被处斩了,弟妹得赶紧,兴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闻言,桑清漪皱起眉头,马鞭一挥,便向前疾驰而去。
赫连端承看着那远去的倩影,不停地摇头啧啧出声,“一想到接下来这精彩的一幕,便忍不住兴奋呢”。
桑清漪红唇紧抿不停地挥动鞭子,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不能信那人的话,可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却像疯长的野草般,不受控制。
尤其是想到,一直彻夜未归的赫连端砚,这种感觉就愈加的强烈。
午门就快要到了,桑清漪感觉整颗心都在微微颤抖。
先是看到了一群围观的百姓,待靠近了一些,却听到冰冷的一声,“时辰已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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