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了许多。
“当然没问题,游先生,不知你所求何事?”
游伶抬起头,微笑着看向武王:“陛下,草民想一睹神曲《思凡》。”
……
此话一出,武王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半晌,他说道:“没想到先生竟然是为了这事。”
“古人云,朝闻道,夕可死矣。追求声乐一道者,恐怕没有人不想亲眼目睹宫商大乐师留下的这首神曲。”游伶的目光格外澄澈、坚定,那是真正有追求、有道心的人才能有的眼神,让武王心头微微一震。
当然,被武王认为有追求、有道心的这一幕,若是让对游伶知根知底的小石头看到,一定会被他这幅装模作样、冠冕堂皇的样子恶寒到。
“朕知道了,朕也是言而有信之人。但是,这曲谱不在朕这儿,而是在王后那里。”他转头看向肖灵,“王后,不知你意下如何?”
肖灵盯着游伶,眼里精光闪烁,甚至带着几分狂热,但嘴上却平静的说道:“臣妾怎能让陛下做言而无信之人。请陛下稍等片刻,臣妾亲自去把曲谱取来。”
武王点点头,肖王后遂带人离席。
看着王后的背影,战霄朝暗处的几个人影轻轻点了点头。
即使乘马车,这一去一回至少也得半个多时辰,所以在武王的示意下,春晖园里,筵席继续。
按照惯例,使节和皇子献礼完毕后,宫人会为宾客换上新一轮酒菜,因为之后的三日都不必早朝,所以诸位大臣可以尽情畅饮,直到子时,不醉不归。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但园里却灯火通明。游伶看到战霄旁边那个故意留着的醒目空位,心里好笑,便给四皇子道了声抱歉,走了过去。
武魇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难掩失落。
游伶刚一坐定,就有许多文臣过来敬酒,不过只喝了三杯,其余都被战霄毫不客气的挡掉了。
“别喝多,对身子不好。”战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小乐师醉眼蒙眬脸颊酡红的美景,才不能让别人看到,想一想那场景,战霄又赶紧灌了一碗酒,压下心里的燥热。
游伶看见他的举动,哭笑不得,刚说完喝多对身子不好,自己就如牛饮水,真是……
……
对面,二皇子心情似乎非常不好,阴沉着脸,一连干了两壶酒,还不小心把酒壶打翻在地。
这一喝多,尿意也来的突然,二皇子便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厕所的方向走去。有宫人想去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滚开,让本王一个人待会儿!”
游伶盯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个有些邪佞的笑意,他凑近战霄:“想不想看场好戏?”
战霄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吃惊之余,又觉得格外吸引人,恨不得在他勾起的唇角上舔吻几下:“当然,什么好戏?”
“稍等片刻,我马上回来。”游伶起身,拍了拍战霄的后背,示意他不要动,然后自己却悄悄跟上了武睿。
厕所在园里挺偏的地方,二皇子小解完毕,系了腰带出来,站在林中,想到今日种种,气的胸口发疼。明明都把那假凤凰毒死了,却叫人家招来了真凤凰,结果让武魇那种垃圾风头尽占,连父王都对其大为改观……
呵呵,好,可真是好哇!
他一脚踹上旁边一株细瘦的桃树:“武魇,你行啊,凤凰都能让你给招来,你以为这样就能洗刷你身上的晦气,想都别想!”
作为武王的儿子,武族后人,武睿自小习武,功夫绝不算差,所以这一脚,让那桃花树从中间折断,武睿的气儿这才顺了那么一点点。
刚准备往回走,武睿却突然听到桃花深处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轻哼声,那声音很轻、很柔,音调说不出的奇怪,不知具体从哪个方向,却打着旋儿直接钻进耳中。
渐渐的,那声音在耳边越来越响,武睿突然定在原地,眼神也变得空洞起来,竟是听的痴了。
“你对四皇子不满,为什么要忍呢?”
“你怎么能忍受他那种垃圾骑在你头上呢?”
“你是身份尊贵的二皇子,有谁敢阻拦你?又有谁敢对你不敬?”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
这声音顺着耳廓钻入武睿的脑海,好似恶魔的低语。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气冲上武睿的心头,是啊,武魇那种晦气货,他为什么要忍,垃圾就该在垃圾该呆的地方呆着。
红着一双眼,武睿往筵席的方向走去。
等到大家反应到不对的时候,武睿已经掀翻了武魇身前的桌子,并拿起酒壶,将一壶温酒尽数泼在他身上,然后破口大骂。
满口脏污,仪态尽失。
但丫鬟侍从们又碍于他的身份,一个个竟不敢上前制止。
“顾南风,二皇子似是醉了,带他下去醒醒酒。”武王的表情毫无波动,但是众人都知道,他,这是动怒了。
战霄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先是心下诧异,但看到游伶悄悄溜回来,一脸恶作剧得逞的样子,随即了然,他没有问小乐师到底做了什么,只是为他夹了一筷子热菜。
“果然是一场好戏。”
第42章 凡(四十二)
离开春晖园,肖王后上了马车,朝腾凰城的方向驶去。
在装饰华贵的宽大马车里,肖灵先是摸了摸自己涂着厚厚脂粉的脸蛋,然后又摸了摸当年被秦氏那贱人捅刀子的腹部,脸上露出一个略带诡异的笑意。
“我的青春……我的美貌……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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