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略带不耐烦的,男人的声音。怎幺听都不像妖里妖气的狐狸精,反倒像正经八百的播音,丝毫不带当地方言的痕迹。
方鼎松了一口气同时,世界观又一次碎得渣都不剩。
“男的?”方鼎小心翼翼地确认。
“……”
人头消失了,方鼎还没来得及失望,一根长长的绳子已经垂了下来。
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曹闻不同,方鼎绝对属于行动派,三两下就系好了绳扣,刚扯了一下检验结实程度,腰部蓦地传来一阵勒痛,随即双脚离地、墙壁下移、噌的一下他的上身就被光速拉出洞口。
方鼎麻木地爬了出来,敬佩地看着救命恩人,真心实意地想:“我信了,纯爷们儿!”上前拉住了男人的双手,紧紧一握,拍打着男人宽厚的肩膀道:“哥们儿,这条命是你救下的,谢了!有用到我方鼎的地方尽管开口!”
男人缠绳子的手顿住了,半天没有动,他低着头,比方鼎还高上大半头,月光打在挺直的鼻梁上,深邃的眼睛埋在阴影里。他的长相极为俊美,却覆着一层厚厚的冰霜,不曾泄露出任何情绪,连眼珠子都很少转上一转,活脱脱一尊酷似人形的蜡像。
如果方鼎早先见到他头以下的位置,绝对不会迷糊地搞错性别。男人并不算魁梧型的肌肉男,但是身材颀长,肩膀很宽,胸膛厚实,倒三角身材,两腿修长挺直,不做模特都可惜了。
男人的衣着普通,一身分外保守、款式陈旧的黑衣黑裤,只露出头脸和手掌,他肤色白皙,在黑色的映衬下简直白到了极点,远远望去,好像只有一指头和两只手悬在半空似的。
怪不得凭着方鼎5.0的视力,方才只注意到了一个头。
经过一番观察方鼎彻底松了口气,这人从头到脚透着古怪,但是总有股热气儿,是个隔绝山林的同胞。
方鼎递给男人一根烟:“恩人贵姓?”
男人接过烟,就着方鼎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不急不缓地吐出一口青烟,才慢悠悠地回答道:“我叫陆瞻。”
方鼎点点头,刚想寒暄客气几句,但积攒了一天一夜的劳累饥饿惊吓恐惧,身体实在熬不住了,头脑忽的晕了一下,脸上喜悦的红晕迅速褪下,两颊变成了灰白色。
陆瞻认真地盯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显然肢体上不打算亲近方鼎,口头上说道:“渴了,饿了?”
“嗯。还是有点不舒服。”方鼎扶住大树稳住身形,咳嗽了一声,仿佛喉头撕裂般的声音在虫鸣鸟叫的宁静夜里分外刺耳。
陆瞻把水囊递给方鼎,在方鼎喝水的功夫,冷漠地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道,“去我家吧,离这里不远。”语气淡然,邀请的意思并不浓厚。
知道陆瞻只是客气一下,并不真心邀他做客,但是方鼎实在筋疲力尽、无处可去,迫切需要一个有水有食物的休憩之所。
对于曹闻他并不着急,反正自己的装备都在曹闻那儿,饿不死冻不着,凭他的心理素质,撑个一两天应该没问题……吧。方鼎有点歉疚地往好里想。
原地犹豫了两三秒,那边陆瞻已经长腿迈步、头也不回地走远了,似乎生怕方鼎追过来似的!
方鼎欲哭无泪: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我又不是荒山野鬼别急着跑呀!
虚弱的方鼎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以百米的速度迅速追赶上陆瞻的脚步,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今晚就打扰你们家了。绳子重不重,我帮你背着!”
“不用。”陆瞻好像觉得语气太生硬,又接了句,“我拿得动。”
“帮个忙而已。”方鼎腆着脸牢牢牵住了绳子另一头,还不放心地在手腕上打了个死结,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才安心地放缓脚步慢慢跟随。被拖累的陆瞻一言不发、直视前方,任劳任怨地拖拽着捡来的大累赘。
安危暂时得到了保证,方鼎灌了陆瞻的水,吃了陆瞻的饼,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都走出两三里地了,这个男人怎幺一个字都不说?
身边的陆瞻就像一个独行侠,每一步都规规矩矩,稳扎稳打,保持着不变的速度。他目视远方,视线穿过了遮天蔽日的密林树叶,定定地看着某一处,眼神从不曾飘到方鼎身上。
好像他牵的不是一个人,连牲畜都算不上,只是一件行李,比如说水囊饭袋一类的物品。
方鼎自认为不是一个大饼可以概括的,耐不住寂寞地主动挑起话头,拿出侃天说地的本事,大到体育娱乐美食风俗,小到家庭工作身高体重,但是两人实在没有什幺共同语言,也不知陆瞻能否听懂。反正倾听者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口沫横飞像一把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突,扫射半天却击不中近在咫尺的目标,方鼎直说的口干舌燥,只觉得自己还不如对着大树说,兴许还有个回响呢!
方鼎不死心,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关心的疑问:“哎,我说,你为什幺晚上不睡觉背着绳子水食物乱逛呢?”
“不为什幺。”陆瞻冷冰冰地回答,伴随着话音他首次转过头,黑黑的眼眸迅速地扫了方鼎一眼,立即收了回去,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村舍。
在寡言少语的救命恩人面前,方鼎变成了一坨不堪入目的垃圾,看一眼不仅会死,还会死得很难看。
方鼎摸了把脸,他从没有因为这张脸自卑过,小时候因为太俊经常被误会成丫头片子,从小学到中学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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