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只是发现他的父皇在锻炼他处理决断的能力。
李世民下令,但凡在尚书省判决后,对判决结果仍有不服者,可以到李承乾所在的东宫“上诉”, 让李承乾在“听讼”后作出决断。这样一方面能够让李承乾得到锻炼, 另一方面也能减少冤假错案的发生。
这一日, 李承乾和称心正在翻阅着过往的卷宗,忽然听到下人来报, 说是皇帝在宫内大发雷霆。
李承乾蹙眉道:“可打听清楚了,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侍从应道:“听说是因为一位大理寺丞......叫张什么的......”李承乾脱口而出道:“可是张蕴古?”
侍从眼睛一亮, 连忙附和道:“哎, 对对,就是叫这个名儿。说是这位张寺丞,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触怒了陛下。”
他这么一说, 李承乾就想起来了,他挥了挥手让侍从退了下去。称心看着他的脸色,轻声道:“殿下,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承乾笑着摸了摸脸皮:“我表现得这么明显么?”
称心也笑了:“殿下表现得不明显, 可你的哪个小动作我看不出来呀?”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卷宗, 抬手揉了揉肩。称心便自觉地往他身后走, 可还没等他按上李承乾的肩,就见李承乾用手扶住了额头。
“殿下,你怎么了?”
称心刚想去搀他, 却见李承乾冲他摆了摆手:“我无事,想是最近看的卷宗有些多,眼睛有些疲累罢了。”
李承乾嘴上说着没事儿,实际上却耗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称心担忧地瞧着他,伸手就将他拉到了榻上。
待他看清李承乾额上那一圈细密的冷汗时,登时觉得胸口发紧,禁不住轻声道:“殿下,传太医来瞧瞧吧。”
李承乾在榻上缓了缓,执了他的手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就不给父皇添乱了。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儿,歇会儿就好了。不单单是我,你也瞧半天了,上来,陪我睡会儿。”说着,他拍了拍床里的空位,长长地出了口气。
称心拗不过他,只好顺从地脱下鞋履,躺到了榻上。
李承乾猛地翻了个身,称心便感觉到腰上紧紧地箍了一圈,身上简直像是压了一个人的重量。
李承乾的嘴唇,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根过去的:“别动,让我抱会儿,让我抱会儿。”称心听见他的呼吸声,也觉出了身侧之人的疲累,当即不动弹了,只是全心全意做好一只抱枕。
片刻后,他听见李承乾道:“张蕴古的事儿,很是难办啊。”
称心轻轻地“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在听。
“这个张蕴古,是个老实人儿,也是个好官。大理寺丞这个位置,是真的适合他,也足以说明,父皇的识人之能。他待手下的犯人,那是春风化雨,能开解的,能拯救的,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称心颔首道:“这么说,这位张寺丞确实了不起。虽说大理寺是专门审案子的地方,但是能这么对待犯人的,真的没几个。”
李承乾叹了口气:“正是因为张蕴古对手下的犯人都十分了解,他才会找到父皇,因为他手下有一个犯人,是个疯子。”
“疯子?”称心忍不住抬眼打量李承乾:“殿下的意思是,他是因为发起疯来才触犯了律法。”
李承乾点头道:“是,这人的疯症也不是随时发作的,他有正常的时候。每当他从疯劲儿中缓过来,恢复正常的时候,他就后悔自己发疯时所做的事。这样一来二去的,张蕴古就动了恻隐之心。”
称心迟疑道:“可这律法之中,并没有提及这样情况的犯人,可以赦免或者减刑,没有这样的先例。”
“没错。”李承乾抚着称心柔顺的发丝:“所以张蕴古就去寻了父皇。”
称心蹙眉道:“可是,陛下也不至于为了这事儿就大发雷霆吧。”
李承乾声音中带着笑意:“当然不是,父皇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感念张蕴古的一片苦心,答应不久之后,就会释放那名犯人。”
“可那张蕴古得了父皇的保证,心下一高兴,就拎了一坛子酒,去跟那犯人对酌。酒酣耳热之际,竟然将赦免之事告诉了犯人。”
称心一怔,隐约猜到些什么。又听李承乾道:“那犯人倒是将这话听进了心里,还牢牢地了。清醒之时他能把话藏在心里,可发起病来就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了。不仅是大理寺关押的犯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连御史都给惊动了。”
称心恍然大悟,张蕴古之所以触怒皇帝,犯的是泄露“禁中语”这一项。李世民贵为天子,他的话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听的。张蕴古是朝廷命官,还有资格面朝皇帝,那是他的殊荣,不代表普通百姓也有权利知道皇帝说的话。
上一世,张蕴古将皇帝的金口玉言透露给犯人,这是一错。偏偏那犯人又将话说出去了,这是错上加错。最后这件事还被御史知道了,捅到了皇帝面前。皇帝面子里子都丢了个精光,一气之下,就将张蕴古和一干涉事人等全都处置了。
李承乾轻声道:“上辈子,父皇不止一次和我说,张蕴古这个案子,是他的错。是他行事太过武断,才让张蕴古丧了性命,大唐也失去了一位良臣。也是在这件事之后,父皇才立下了规定,即便是皇帝,也不能轻易取人性命,必须经过五轮的请示,才能将人处死。”
称心听完,也不得不称赞李世民的气度。大唐从此以后有了五复奏制度,张蕴古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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