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泣不成声的孩子没有说话,只是一遍遍重复着摇头的动作。那堵墙后面是什么呢?他其实很清楚。无论母亲的死法有多惨,无论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他都要亲眼看一看,他要牢牢这一切,这虚假的和平背后有着怎样的代价。当他将母亲那颗烤成黑炭的头颅从神戟上取下来,紧紧抱在怀中时,心中唯一的想法是……太好了……父亲没有见到母亲的这般模样……
“但那又能怎么办?”一阵沉默后,红披风的男人走过来,站在满脸悲哀的孩子面前,双手轻轻伸出,撑在他两旁的桌沿上,“它来得毫无预兆,防不胜防。”
“……你担心什么呢,哥?”扎利恩再次戴上冰王冠,偏头看着男人,“你是最不用担心的。”
“不要如此高估我,查理。”
“……”蓝衣孩子把头偏向另一边,思忖着他这句话里的意思,“……那你告诉我,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对你来说有多重?什么变了?当年是什么变了,现在又是什么变了?”
不知是不是太过伤感,扎利恩毫无顾虑地将问题问了出来。这一次和躺在普兰提草丛中时完全不一样,他丝毫不害怕。
克里冈盯着那顶白色王冠,对于失控的不安再次浮现。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对我而言这是最重要的事。”扎利恩将手伸向□□子,扯起一截,交叉的誓痕发出浅浅的光,“我也不想用这个一时起意的胡言乱语来逼迫你一辈子,那么不严谨的要求,根本是个没有尽头的誓言,你明明知道的。”他沿着当年划上的顺序抚摸了一遍那两道短线,念出古老的语言,“我收回。”
誓痕消失了。
“现在你说吧,无论说什么都好,无论说什么我都信。”
克里冈看着自己恢复如初的手腕,反而变得沉默了。
“……说点什么吧,我好累,哥,猜谜语的游戏我玩得好累,捉迷藏的游戏我玩得也好累,来到狂欢节这儿根本就不像是只过了七天,这感觉简直就像过了七百年……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真的不习惯这样,也不喜欢这样……拜托……无论你说是因为什么,我都信,真的……”
克里冈望着黑眸,根本不知道如何说。
作者有话要说:
☆、(40)
他应该忍住的……他当时真的应该忍住的。现在的情形和逼问来得太快,像骨牌一样将他推向悬崖,进也不是,退也不可,这对他来说就是失控——他不能容忍的失控。他曾经无数次计算两人有没有可能彼此靠近,想着将来或许有一天真的可以……如果真的可以,他又要如可慢慢地将冰孩子拉到身边来。
可曾经想过的所有可能性里,没一个包含着扎利恩也爱着他这一假设,这种假设是他根本不敢想的。
扎利恩也爱着他吗……?那孩子自己肯定不知道,而他克里冈现今也云里雾里,但这个念头就像一把武器、一个陷阱,蛰伏在他脚步之前,让他如坐针毡不敢动弹!这个假设哪怕有万分之一是真的,他至今所作的一切都只会让两人走向泯灭……一旦扎利恩认清这份感情,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这个孩子的面前从来只有两条路,不能进,就斩断。
……告诉他实话?不可以。谎言?……更不可以。
“……这个。”
克里冈从袍子里取出一个拇指指腹大小的玻璃球,里面装着天蓝色的淡水,水中隐隐浮现一点闪光,他对面前的孩子笑了笑,希望让他也开心点儿,“你要知道原因的话,是因为我从未想过你能唤出这个……”
看着那颗自以为遗失在遥远西方的晶体,扎利恩皱了皱眉。
“……你说这个……古代冰?”
“我的火焰只会带来伤害,你知道的,不是么?但如果从现在起你能使用古代冰,或许——仅仅是或许,我们之间的排斥就会有所改变。看着我,扎利恩……这就是我所想的。”
扎利恩摇摇头:“……你是说如果我没有变强,你还是会对我不理不睬么?”
“我说过,我是记挂你的,”克里冈轻抬了一下他的下巴。
“……这种事要重复多少次……?”
“重复?”
“就像末路之火的事一样,和我说一声真的有那么难么……?为什么那么难?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哥?而且你做过的事没一件和记挂有关!你根本就不曾惦记过我!你也不知道我过得怎么样,在森林里做了什么!”
克里冈自己低了一下头,那些从冰孩子落户乱影森林时就蛰伏在乱影河道两旁的焰芽因为长得和鹅卵石太过相像,至今未被发现,他不可能讲出来;那些焰芽把冰孩子每一次到人类世界玩些什么、把加里费斯什么时候搬进乱影森林、把弗丽蒂兰每一次挑衅的情况、把野冰窑的冰镜即将展现双火婚约的情况如数上报,他也不可能讲出来。
……不信任感就像一根会生长的刺……
“听着,查理,我之所以……”
“你觉得我再怎么变强,也到不了这个程度,还不如不见,一了百了。”扎利恩拿过玻璃球,翻转着,喉咙不知堵了什么异物,“步入盛年后要产生新的能力很难,我知道的……我也不敢相信自己能召唤出了这个,毕竟它是唯一能抵挡黑火的冰之物!”
“……我不否认这点。”
“那你就这样把我放弃了吗,克里冈?……你觉得我永远无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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