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犯下的错就不少……我也想相信你,哥哥,可是这悬在喉咙里的不安是什么,我还未弄清楚,它着实让我难受……
……嗯……
……可恶……
……我又开始给他找借口了!!狄尔摩诃丝的事没翻篇!没翻篇!但是也不要去想!扎利恩,深呼吸……不要想……
……呼……
扎利恩狠狠摇了一下头,看着陪自己疯了一整天正在休息的褐发男人。
他想必是真的累坏了。不是体能上的意思,是精神上的意思,那么多不知好歹的怪物围绕在他们身边希望得到他的回应、挡住他们的去路,声称曾经和他们是喝酒寻欢的挚友、声称曾经和他们的父亲是喝酒寻欢的挚友、声称——这个最扯——曾经和他们的母亲是喝酒寻欢的挚友、甚至还有不知死活的佬鬼问出了‘柯米提斯’这一禁忌之名(他被火探拖走后扎利恩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总之一句话,这头火龙还没有变成屠夫,真是万幸中的万幸中的万幸。
这让扎利恩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直在努力的人并不只有自己一个,他能感觉到克里冈也在尽其所能抑制着对诸事的不感兴趣和不耐烦,满足自己突发奇想的每一个要求,不管是想到大瀑布去洗个澡也好——那一刻火龙的脸色真的很难看——还是要他给自己讲历届狂欢节的奇闻异事也好。
这种相处就连在凛冬领主的梦中都没有出现过,小时候也没有,当时他只是一味地接受兄长的保护和安排,而现在他似乎可以提出要求,有那么一点点将要和对方平起平坐的意味。
克里冈的脸上从来不会出现‘善意的微笑’这种东西,但他冷酷的脸上有那么几次都会抽动一下,那大概就是最接近的一种表达了,扎利恩自然也不会不满,毕竟兄长确确实实不会处理面部表情,就连大笑的时候,他都能笑得像马上就要碎裂的石膏一般,还是沉默的时候最正常。
……能来参加百鬼狂欢节真是太幸福了……
“你是饿了,还是长牙。”
男人睁开眼睛,看着正在抑制偷笑而用力磨牙的孩子。
“……我想玩一下人类的臼齿,不行么?”
“你在想什么?”
“嗯?”
“你脑子的波动太强烈了,要忽视很难。”克里冈伸出手,比了一下转圈的动作。
“说了你也不懂。不说。”
“……”男人刚刚睁开的眼睛又眯了起来,“你最近越来越大胆了,查理。”
“干嘛,你咬我啊!”
还没说完,火龙就直接付诸行动扑了过来,吓得扎利恩手脚并用地逃开了一大段距离,连尾巴都抽了出来。
看到他落荒的样子,克里冈毫不客气地大声笑着,把青年的耳根都笑红了。
“……你……”
他还用双手捂着脖子,气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笑声散去后,克里冈清了清嗓子。
“行了,不逗你。”
“……你真是……”
“疯了?”
“……”
“这句话都说多少遍了,能不能换换。”
“可你就是疯了,克里冈!!这还是最委婉的说法!!”
男人敷衍地点着头,让他再靠近一点儿。扎利恩磨磨蹭蹭地挪过去,靠着那棵为他们遮风的大树坐下。
昨晚的休息地被烧毁之后,扎利恩半夜三更爬起来说自己睡不着,他们就往旁边挪了一块地方,这儿树有些多,但以人类的姿态睡下,空间也足够了,而且充足的落叶很是舒服,他们还可以钻到黄色叶堆之下,伴着清香入眠。
“不想睡?”
“也不是,我挺困的。”扎利恩打了个哈欠,“果然一天都待在你身边,对魔能的消耗很大。”
“我知道。”
“回到七王山这儿,反而觉得算得上舒服,头没有那么痛了,食欲也没有那么差了,缠着我们的蠢货也一个都没有……所以觉得睡太早的话有点可惜。”
扎利恩觉得要讲出心里话变得越来越容易,他还不确定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不过他可以肯定自己很喜欢这样。
“别人总说他们经常和哥哥怎么怎么样……我想说,其实我也可以啊。”
克里冈也坐了起来,双手抱胸,用肩膀抵着宽大的树干。
“和哥哥怎么样?”
“就……”扎利恩故意不扭头看他,“就聊天啊……串门啊……之类的。”
“你想和我串门?”
“——你为什么老盯着这些地方不放啊!聊天啦!前面还有个聊天啦!”蓝衣孩子一如既往地开始嚷嚷,“我干嘛非得从八卦里听到你的消息不可啊!我们之间都空白了多少年,你到底知不知道!”
克里冈不说话,只是低头发出两声轻笑。
扎利恩发现,他笑的次数也变多了。
“你说得对,”男人吸了一口气,换了个更为舒服的方式坐在弟弟的身旁,“睡下去太可惜了。”
“嗯哼……”
“我一直在把火神窟弄得更大,更深,然后发现了一个地洞,偶尔我会到洞里坐坐。”克里冈安静了一会儿,开了个头,“没什么特别的。你呢?”
像是受到了鼓舞,扎利恩煞有介事地坐直身,转头看向越来越好看的哥哥,开始如数家珍地讲起了乱影森林里的琐事,有趣的、讨厌的、苦恼的、愤怒的、好玩的……通通都讲,挑都不挑。
有时候讲着讲着,克里冈还会插上一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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