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如长叹道:“竖子行不端之事,老臣是来负荆请罪的。收到凌儿信件,老臣便赶过来了,不知现在凌儿可还安好吗?”
“凌雪去江南找您……您没见到凌雪吗?”云清雪愕然问道。
苏老丞相摇摇头,微皱了眉:“许是错过了,凌儿若看到苏家无人,应该会回来的。皇上,老臣此番过来,也是想要履行历代南泽府君与皇家的约定。”
“约定?”
“没错。南军的大权并不在白家手里,而是在前任府君的手中,直到白家顺利卸任,这部分南军才会交给白一弘,但是现在白家反叛,咱们苏家暂管的南军必须镇乱勤王。”苏清如解释道,又补充了一句,“老臣的二子和三子已经带了一小部分人马在雪岭阻挠白一弘。”
他边说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玉珏来:“黑白珏便是虎符,一直悬在南泽神像腰间供奉,这是白珏,黑珏在次子涤墨手中。”
“这……”怎么又是双珏?之前的那一对又是什么?云清雪有一肚子的疑问,犹豫着要不要问个明白。
苏清如何尝看不出云清雪的疑惑,干脆顺便解释道:“先祖以前只造了两块玉珏,作为南北军队调度的兵符。但是到文帝云翰笔之时,那两块玉珏因为常年被供奉生了神力,被用来封印文帝和其胞弟云翰墨的魂魄意念,由皇家人保管传承。另外又造了一对玉珏供奉为兵符,便是老臣拿来的这个。”
云清雪将信将疑,细细看了看手中的玉珏,果然没有之前那两块的神奇光彩,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灵性。
“既然已将虎符交给皇上,老臣也就该功成身退了……只是希望将来战事平定,皇上能够看在老臣的薄面上,饶我那不孝孙一命。”
“丞相,听您这话,是有什么打算么?”
“诸事已了,自然得乞骸骨,寻一处好墓田。以后的事就管不了啦。”他长叹一声,便要辞归。
“丞相。”云清雪叫住他,他垂垂老矣的背影停住,听清雪道,“您不必如此自责,苏家并不会如风消逝的,不是么?”
苏清如侧转了身,褶皱的老脸被夕阳映出阴影,阳光如铁水在身后溶蚀,仿佛要将老人的身形融化去。他微微动了一下头,看不出是同意还是否认,又或许只是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而后无声无息地离去。
苏清如已去的远了,云清雪才攥紧了手中的虎符,扬声道:“来人,传旨下去……”
…………虎符一到云江战线前,不但苏家手里的一部分南军全力进攻白家军,就连白家掌控的那一队南军都立刻对他们倒戈相向。
我和幽人族的那几个人赶到云江附近的时候,战局已经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势,白家的人似乎也已经被这样的变故吓傻了,只剩下穷途末路的绝望与不想死的本能在支撑着他们抵抗。
映雪和速刷给也已顺利脱离了白一弘的掌控,和苏家两兄弟并肩作战,很快便将白家残军逼回了雪岭以南。急功近利、自以为一切准备就绪,天时地利人和的白一弘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若是再坚持装上十几二十年的良善,或许就是不一样的结局了。
但是,战争虽渐入平缓,也该进入尾声,云清雪等人的心里仍笼罩着一层挥散不去的阴影。落雪到现在还下落不明,苏智也很久没有再露面。谁也不知道,那个不可貌相的青年人会做出什么样的疯狂举动来。
…………整个春天,图云都再没有一点动静,白一弘和他的几个儿子扔下了家中妻小不知藏匿到了何处,参与反叛的江南愚民也已经投了降。南军也陆续休整准备重回江南去,好像是风已平浪已静。
但是幽人族的几个人还在押着我到处搜寻苏智的踪影。找到苏智的话,那个蛊长老说不定会告诉我解咒的方法,但是我又怕找到苏智的同时,会看到和他在一起的落雪,先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幽人族的人不知道是生性如此还是与世隔绝太久,要么像蛊长老那样说上两句话就发怒,要不就一声不吭,跟鬼魅一样尾随在后。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偏偏他们走路还专挑蛇虫多的地方,说是什么顺便找找可用的蛊虫。
天气渐热,树林里开始出现第一声蝉鸣,空气开始渐渐浮躁起来。
“歇会儿吧。”好不容易走到了一个建了小茶棚的地方,我出声道。
蛊长老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几个黑斗篷身子一旋,也不见怎么用力,便飞到了四周的树叶间,隐藏起了身形。我走进茶棚:“一壶茶。”
“客官要什么茶?咱们这儿有血染、黄泉、碧落……”那小二一脸笑容,见我不解的表情,又道,“血染即为红茶,黄泉为乌龙,碧落为绿茶,只是来往多为江湖人,这才起了这些名字。”
“绿茶吧。”我选了个清口解渴些的,忽然听见旁边乍响起蛊长老的声音:“我要黄泉。这名字好生有趣。”
他看来不急着走了,我也稍微放松了一些,准备好好缓缓疲乏。
但是一盅茶喝下去,我和蛊长老都昏昏沉沉,他晃着脑袋指着我:“你怎么变成两个了?”我心道不好,却腿脚发软,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最近我怎么不是被敲昏就是被迷倒呢?这样想着,又一次陷入了熟悉的昏暗之中。
看见桌边两个都倒了,那小二微微一笑,扬声道:“剩下的诸位既不喝黄泉也不喝碧落,自然选的血染咯,那便如你们所愿好了。”他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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