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笛察觉主子的变化,也随之紧绷起来。
「怎么会叫小九?」柳长月的声音平淡而毫无感情。方才对这青年的好感几乎在听见小九这个名字时完全散去。
当年知道这名字的人几乎全死光了,只剩下几个人还知道,小九,他亲手养了两年才养大的小狗儿,在他心里是何意义。
柳长月臆测这两人是否是来截杀他的,然而他行踪隐密,更在大半年前放出自己已死的消息,除非出了内奸,否则江湖上没人会知道清明阁阁主柳长月还活着的事情。
屋里的人都各自有了防备,俊美青年一双冰眸冷冷盯着柳长月,然而那名叫小九的青年一颗头却在二者之间转来转去,知道气氛有些不对,但却了解就竟怎么了。
还有苏笛,连暗器都夹在指尖,虽然隐蔽,小九也看到了。
小九面对这样的场面没有惧意,只是疑惑说道:「我以前也许不叫小九,但现在叫小九了。这个名字是哥哥取的,因为我身上有块乌木做的牌子上头刻着个九字,所以哥哥叫我小九。」
小九的解释令人听得不明不白,柳长月看着他,目光有些阴寒,但小九不觉害怕,只是接着用聊天一般的语气说着:「其实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哥哥说,我为了救他掉进猎人捕山猪的陷阱里把头给撞了,因为跌得太重撞得太大力,所以摔坏了脑袋,把事情都忘光光了。」
说罢还把头发拨开,露出脑门上那个大肿包。「瞧,还肿着呢!」他说:「何伯还请大夫帮我看过,他说普通人要是跌成这样,肯定脑袋瓜子要碎的。可我没事,脑袋硬,所以捡了一条命回来。」
柳长月听出了个端倪。「你们不是亲兄弟?」
「咦,你怎么会知道?」小九露出惊讶的表情。
柳长月也不说,只是四周凝结的气氛稍缓下来,然,俊美青年仍是直瞪着他。
「那大叔,你叫什么名字?」小九问。他的神情带着天真,没有拐弯抹角,想着什么,就开口问什么。
柳长月顿了一下,说道:「在下姓越名藏。」
小九接着又高兴地说:「越大叔你好,我是小九,这是我结拜哥哥,叫做卯星。子午寅卯的卯,星星的星。很好听对吧!」
「那你的九呢?」柳长月突然来了这一句。
「就三四五六七八九的九啊!」说罢,小九自己觉得好笑,笑了起来。
柳长月看着他笑,心里那把沉沉的锁突然间松动了一下,引起波澜。
而一直观察着柳长月的卯星则因为柳长月表情的些微变化,皱起了眉头。
小九又问:「方才我说我叫小九的时候,你为什么发怒?」
柳长月道:「你感觉得到我发怒?」
小九「嗯」了一声,外加重重点了个头。
柳长月啜了一口茶,停顿片刻,之后淡淡说道:「我之前养过只狗,就叫小九。」
「现下呢?」小九又问。
「死了。」柳长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那大叔你一定很伤心。」小九说道。
「你哪里看得出我伤心了。不过是一条狗。」
小九用惋惜的眼神凝视着柳长月。「你一定是很喜欢它,所以听到有人和它同名的时候,才会生气。」
这时听见主上连续两次被喊做大叔之后,苏笛忍不住愤怒地道:「你这个无礼之人!你哥哥无礼,你也无礼!竟然称我主上为大叔,主上矜贵之躯,哪是大叔!」
「不叫大叔要叫什么?」小九疑惑地看着苏笛,求教。
「叫大……唔……」叫大哥也不成啊……苏笛低头深思。
柳长月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这平凡青年说是单纯,但其实也不,至少他那看似大剌剌的性格底下,能明白自己想些什么,这点除了当年的小九,从未有人有过。
柳长月看着小九,在他身上找寻着另一个小九的影子。当然他不信鬼神之说,不会以为小九重新投胎,回到他身边了。
小九看着长得和姑娘一样漂亮的小弟弟发脾气,站起来摸摸他的头,道:「小孩子别随便发脾气啊,乱发脾气以后会长不高的!」
「我听你在胡诌!」苏笛手中的暗器夹着就想朝小九射去。
柳长月咳了一声。
苏笛听见,连忙将欲出的暗器收回,结果不慎割伤了自己的手掌,痛得都要流眼泪了。
小九听见柳长月咳嗽,以为他还会冷,于是咚咚咚地跑进房里拿了两件厚一点的棉袄出来。一件递给柳长月,一件则搭在卯星行动不便的腿上。
小九对柳长月说:「讲了那么多话,都忘了问你们饿不饿。何伯出门前蒸了一笼馒头留给我们吃,现下虽然有点硬,但泡着热茶还是能吃的,你们要吃吗?」
苏笛心里才想他高高在上的主子怎能吃那种猪食,正欲开口,却对上卯星那双美丽的眼睛。苏笛的相貌从来都是令人赞叹的,虽然带着些许阴柔,但当他眉一挑,唇一勾,那绝世妖娆的模样绝对能叫一堆人全都看傻了去。
只是眼前这个叫卯星的青年俊美清朗,眉眼疏柔如同清流,被他那双冰冷的眼睛一望,苏笛顿时觉得根本无法与对方相比了。
苏笛知道,这人和他家主子是一样那种身分的。尊贵雍容、高不可攀,气势强大,光是静静坐在那里,也能压得人无法喘息。
柳长月是不会吃小九口中的泡茶馒头的,他向来嘴刁,也不会亏待自己,于是对苏笛吩咐道:「去将马车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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