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文道:“没有什么?你和顾家什么关系?”
听到顾家,胡启元有些闪烁其词:“不过是买卖往来罢了。”
李殊文前倾身子,盯着他道:“你做的墨有特别的作用吧?”
胡启元装作不解其意的反问:“墨不过是用来写字作画罢了,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没有吗?譬如……”李殊文走近那个箱子,看见最上面一层放着笔墨纸砚,中间一层是一个锦缎的包裹,“召唤,龙。”
胡启元不回答看着李殊文,两人对视几分钟,看她毫不怯懦言之凿凿的样子,才松口说道:“既然你知道又何必问我。”
“我当然想知道的更多。”
胡启元叹口气拿出笔墨纸砚,摩挲着却说:“现在这些已经被人们遗忘了,渐渐我们失去了传承下去的必要。”
“怎么会遗忘?”李殊文拿起桌上的茶杯,往砚台中倒上少许的水,拿起墨块慢慢研墨。
到了足够浓度,用小狼毫浸饱满,想了想在纸上提笔写下“吾时不久矣,然心甚慰。近常与明月奴悠然望月,浩瀚之宇,夫其渺小乎。”
一短篇小楷,这段话是在峡谷内的道观内看到的,李殊文看了一遍便能倒背如流。
一口气将整段话写完,胡启元看看字又看看李殊文,没想到她这样的年纪,居然能写得这一手好字。整段小楷一股魏晋之风非常工整,有筋有骨略带飘逸,一气呵成,单看字体颇有些男子气,没有个三年五载绝对练不出来。
“虞兮虞兮奈若何。这段话是?”胡启元默念完整段,好奇的问。
“那没什么,只是在书上随便看到的一段。”李殊文搁下狼毫。
胡启元赞赏的点点头,语气也稍微松懈下来,问道:“你练了几年的字?”
李殊文眨眨眼睛,说道:“其实只在又有闲又有兴趣的时候练了几个月。”
“几个月能练到这种程度?”胡启元明显的刮目相看。
“你知道有一种说法叫做记忆遗传吗?”李殊文说道,“南美洲有一种蝴蝶,寿命很短,长途迁徙之后便死亡。所以每一次迁徙对它们来说都是第一次,但后代们总能准确无误的,走出上一代经过的路线。很多东西并不会丢失,只是隐藏在我们的记忆中,代代相传。爱墨画的人,生生世世都会爱,所以总会有人去传承它。袁枚说过一句话,叫做‘书待今生读已迟’,业与障,功与德都会代代相传,世间上的事本就是无头无尾的圆。”李殊文只是顺着话头说起来,一时也像是被这些提醒了什么,看着纸上那一段话,和自己的一手小楷,难道自己和李宗真的有什么关系?
“也许是吧,其实就算是事情果真走到终结时,我一个人又凭什么去阻止它。”胡启元没想到和一个小女孩谈起了人生观。
李殊文收回思绪,不置可否的又回到主题上,问道:“为什么你做的墨块有这么奇特的作用?”
胡启元道:“其实关键不仅仅在墨块,主要在于用它的人,画出什么符咒。配合他要施的咒法,我们再做出相应的墨块。你知道开文墨业最为人称道的是药墨,在墨块原料中加入药材,其实可以加的不单单是药材。”
李殊文追问道:“还有什么?”
胡启元拿起狼毫,说道:“譬如你所说的召唤龙,除了在墨块中加入药材外,其实最关键的是这样东西。”
胡启元提笔在白纸上写了两个大字:“龙血”。
“龙血?”李殊文难以置信的皱眉问道。
“对。”胡启元放下笔,“真正的龙之血。”
“你从哪里弄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龙血墨
胡启元拿出箱子第二层中的锦缎包,一层层打开,里面小心翼翼的裹着三支近两寸长的墨块。放在台灯下,被灯光映照闪着黝黑的光泽,成色极佳。表面都鎏金一条金光灿灿的蟠龙,轻微转动下,流光溢彩几欲破云而飞。
李殊文看着这似曾相识的墨块,骇笑着心道:顾行之啊顾行之,你究竟还有多少事刻意隐瞒着我。
胡启元小心翼翼的拿起一支墨块,递给李殊文,说道:“你闻一闻。”
接过凑在鼻下,一股奇异的淡香夹杂着几丝中药的香味,掩盖住了墨块本身的味道。李殊文问道:“这是?”
“这便是龙血的香味了,以同类的血加上召唤符咒,以及祭师的仪式,你觉得会会出现什么效果?”
答案显而易见,李殊文问道:“那龙血是从何而来?”
胡启元收回墨块,重又用锦缎包起来,回答道:“所谓龙血,又分很多等级,所产生的效果当然也不一样。从前龙血还是比较容易取得的,最低级的为千年巨蟒,只是它们的血刚刚摆脱了蟒蛇的腥臭味,几乎无香。比较好一点的是各种低级龙,像现在这三块就是一条刚刚化蛇成龙的低级龙。如果是真正的高级龙,你知道吗?”胡启元说着高举双手,两眼放光道:“如果是真正的龙之宝血做出来的墨块,就算再怎么包裹,也会散发出满室浓郁的香气。”
“只是可惜……”胡启元的声音又低落下去,“现在想找到低级龙都是非常困难的事了。”
李殊文知道胡启元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契而不舍的再次问道:“那你制作这三个墨块的龙血是怎么来的?”
“这是……”胡启元犹豫了一下。
李殊文干脆一语道破:“是顾家给你的吧?”
胡启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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