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问题不在于李斯,而在于他。
就是秦国律法严苛又如何?到底还是奴隶制社会及封建社会,下位者得罪上位者,寻个由头就可以处置了,要不是想要面上干净些,以后被人逮小辫子,连由头都用不着。
但是叶煜因为在法治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来到古代后要么是偏居一隅,要么结交的都是身份更高的人,所以虽说他已经是官至将军爵至大庶长,可一直没什么自己官很大的实感,更别说是这种事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第一反应是拔剑上去了。
叶煜不是什么在奴隶制社会高呼人人平等的愣头青,可到底对这种事有些抗拒。
见他面露纠结之色,李斯就知了他的想法,他自认还算了解叶煜,但也摸不透叶煜的想法,在他看来这分明是很平常的事。
这就是时代的代沟了。
不过李斯到底反应快,猜到叶煜的想法之后他就补充道:“那人要真的是遵纪守法之人,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等事?”
说的倒也是,叶煜想起了后来的嫪毐之乱,又想那嫪毐敢当街羞辱他,寻常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想到这叶煜的神情就平静许多,李斯见此就说道:“此事交给我来办吧。”
叶煜摇头道:“不过是个黔首罢了,我遣几个人去就行了,哪用得着那么麻烦。”
李斯笑道:“你莫不是觉得那么简单就行了吧?”
叶煜疑惑道:“不是你说寻个错处就好吗?我还打算待他进了大牢着人去收拾一顿。”
李斯轻笑道:“你年纪轻轻却已是大庶长,虽没什么人明着反对,可总是有些人嫉妒于你。”
今日朝会,叶煜本以为他升大庶长这事会遭到中众臣反对,结果没想到就那么顺顺利利地通过了,让他在疑惑之时也放松了许多。
听李斯这么一提,叶煜也觉得自己是干不来这种事情,却仍是疑惑,“你是我挚友,你下手与我下手又有何不同?”
李斯笑出声来,“我见得比你多些,自然不至于做得向你那样明显,你且安心就是了。”
叶煜觉得自己好像被友人嘲笑了,摸了摸鼻子,也没反对李斯把这事接下。
虽然今日之事让他知道李斯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纯善,但他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个时代李斯这样才是正常的,而且若是没点心机日后哪能坐上丞相的位子,之前纯属是他美化过头了。
不过关于韩非之事,叶煜仍保持着之前的意见,他不会因为一件还没发生的甚至没有证据的事情就去怀疑自己的好友。
李斯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容应下了此事,可那嫪毐依旧每隔几日都在街上以其阴关桐轮而行,叶煜还以为李斯是没想好具体的法子,不料没个几天,就听说那嫪毐因为失手杀了一个人进了大牢。
叶煜只以为李斯是找嫪毐以前犯的事,没想到李斯竟然大费周章用人命策划了一场陷阱让嫪毐钻。
他听到消息后沉默许久,着人去打听那死者的亲人,匿名送了些银钱过去。
他在战场上收获的人命比李斯多得多了,也知道这行为若是让外人瞧了肯定觉得是伪善至极,可他就是买个心安。
李斯看着桌上零碎但是足够一家黔首活好几年的银钱,捻起一枚圜钱,垂眸道:“真是不像个将军。”
过了一会儿,李斯叫来一个小侍,“去告诉叶将军,那嫪毐判了宫刑。”
叶煜听到小侍传话,也没有扯出什么笑容,只是平淡地回了一声“我知晓了”,正欲让那小侍离开,又觉得这么说怕是太冷淡了,补充了一句,“此事有劳通古了。”
待小侍走后,叶煜却皱起了眉。
他想起了历史上嫪毐是做了假宦官才到了赵太后身边的,这回就算他和李斯插了一手怕也是一样的情况。
他叹息一声,将这事抛至脑后,就算没有嫪毐,也有嫪毒、嫪毋什么的,现在他也没有什么好揭的。
只是李斯……
叶煜有些疑惑,他觉得李斯应当不会去拿人命去设计一个黔首,也没必要这么做,兴许是吕不韦掺了一手也说不准,可是这样的话……李斯他会不知道吗?
他嗤笑一声,倒不是笑别人,而是在笑他自己。
起因就是他,不管如何,他也没那个立场去怀疑李斯。
李斯若是知道,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反倒是他这等前头信誓旦旦现在却胡乱揣测之人真是龌龊。
叶煜摇摇头,提前下场酣畅淋漓地练了会儿剑,把这事忘了。
第二天叶煜换了身衣服,和往常一样去拜访了李斯。
不过他到的时候正巧看到李斯送着一个穿着玄衣的总角小儿离开,他虽不知那孩子是谁,但见李斯亲自出门相送的态度,应当不是寻常人,朝他行了个颔首礼后擦肩而过。
待小童走远之后,他有些好奇地问李斯:“那小童可是吕相之子?”
李斯一边将他引进去,一边回道:“那是甘相之孙。”
叶煜当场就蹦出了个名字,“甘罗?”
李斯点头,“原来你也听过,他在贵士二族之间小有名气,方才来不过是问我几个问题罢了。”
以后会十二岁拜相的甘罗,哪能没听过。
叶煜心中想道。
“竟能问到你这里,不知是什么问题?”
李斯回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主要是想请我打听一下甘相的情况罢了。”
甘茂的儿子孙子都在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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