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隐隐约约的,谢庐溪觉得这少年似曾相识。
但这种感觉和之前的战意一样来的诡异,甚至扯淡。谢庐溪这几十年一直因为魂魄有缺,在门派里养伤。最近一次出门,也是三十多年前,断无可能见过一个十几岁的娃娃。
那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谢庐溪忍不住站在少年面前,细细打量,身边的人戳了那少年一把,少年这才从沉思中如梦初醒,眼珠子咕隆一转,落到谢庐溪身上。随即,那少年脸上一红,露出几分羞赧之色。
谢庐溪完全不懂对方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倒是身后的李洄鱼和闻啸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谢庐溪有些莫名其妙,他有点想不通里面的关卡。
想不通就不想了,倒是对于少年身上带的花香,谢庐溪比较在意,那香气沁人心肺,嗅着这样的味道。谢庐溪觉得自己脑海里沸腾的战意慢慢薄弱起来,血流微微加速,意志也有轻微的迷醉感,但这种感觉被剑意一扫,就一干二净。
谢庐溪一时觉得这香气有些古怪,便下意识地问出口了。
陆尘潇露出了手足无措的表情,脸上的红云如烧。
可惜这个问题被闻啸插科打诨过去了。谢庐溪只得作罢,陆尘潇脸上的红晕未曾消去,谢庐溪心想,这该不会是被自己泄露的剑意吓到了吧。出于补偿的心态,谢庐溪承诺道,如果有修行上不懂的问题,可以来问他。
……
但事情并未如此解决,谢庐溪回到自己的天雪峰,却好几天心神不宁,似乎如果不把这事处理妥当,他定然万劫不复。谢庐溪想了又想,最后给掌门人留了个信,自己去了海外,请了离恨天的妙算子为自己卜算。
妙算子算了半天,最后的结果把两人吓了一跳。
陆尘潇身上,有着谢庐溪另一半魂魄。
这个结果让妙算子犹豫良久,最后推测道:“谢道友,当年诸恶老祖夺走你半边魂魄,事后,诸恶老祖身死而亡,这一半魂魄也不知所踪。现在看来,却是落入轮回之中,已经自成一条生命……我在这里,作为前辈规劝一句,能不伤人性命,便不伤人性命,不然的话,迟早会因此生出心魔来。”
谢庐溪拜谢。
谢庐溪返回门派,首阳山永远都是一副巍峨葱郁的模样。他落到主峰天京峰,掌门人严玄孚和灵霄派长老正在聊正事,谢庐溪屏退童子,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两人议论。
“天阴那边,又有新的动静了啊。”
“魔后尚非雀本来就不是安分之辈,老实说,她这次的行动,被我们抓到蛛丝马迹,反而让人深感庆幸。”
“我倒不是嫌麻烦。”太衡掌门严玄孚啜了一口茶,他两鬓斑白,一身青衣边缘纹了六道金纹,神色间自有一股威严之意,“就是觉得不安。三百年前,我们谋划良久,杀死了姹魔天女素素。最后才知道是诸恶老祖的阴谋;而前不久魔主大自在天遭遇天谴而死,我们本以为将会是正道大昌之时,辛苦除去了诸恶老祖,刀圭公等人……结果,苏婴凭空出世,一统魔道,魔后掌权,气焰嚣张……”
严玄孚叹了一口气:“我们之前所做之事,反而替他们清扫了道路。”
灵霄派长老笑了笑,问道:“就算是被魔道中人当刀使了,路遇不平之事,你难道会视而不见吗?”
“自然不会。”
“这不就成了,吾等行事,并未是为了和他人争斗,而是路遇不平之事,眼见邪恶之物,无法置身事外罢了。不求天地乾坤气为清,但求将死之事,无愧于心耳。”
“所言极是。”严玄孚大乐。
谢庐溪走进主殿,周身烟霞氤氲。正派五门同心同德、同仇敌忾缘来已久,严玄孚也不避讳他人,对谢庐溪问道:“你去求人卜算,可有了一个结果?”
“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谢庐溪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掌门严玄孚沉吟一会儿,唤来童子,请李洄鱼前来一叙。不多时,李洄鱼就到了主殿,掌门又把此事复述一遍。
李洄鱼听到如此秘闻,不由怔忪片刻:“……不知掌门人如何打算?”
谢庐溪本乃太衡剑派,近千年来的奇材。当年进攻天阴一脉的决定,正是掌门决定的,自然,掌门心底多少有些觉得,谢庐溪魂魄被诸恶老祖所伤,自己责无旁贷。莫说是找到残魂所在,就算是没有,严玄孚也会找到别的办法。
当然,补齐谢庐溪魂魄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直接把陆尘潇的魂魄抽出来,作为材料进行炼魂。此等方法不但过程血腥,被抽魂的陆尘潇也断然活不下来。作为正派人士,这种损阴德的方法甚至没有在他们脑海飘过。
严玄孚犹豫了好一会儿,问李洄鱼道:“我听闻有双修之法,能使阴阳相融,魂魄相合。天长日久之下,魂魄可以慢慢自动补齐……不知可否?”
他这个建议却是双赢,谢庐溪可以补齐魂魄,而陆尘潇作为一个初入仙门的人,能和一位出窍期的真人双修,得到的好处不知几何。放到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嫉妒红了眼。
李洄鱼想了想回答:“姻缘之事,自然上佳。只是若是两人之间无情,恐怕好事会变坏事……若是两人心中有意,我这个峰主,说什么也不能阻止这一桩佳话。”
话虽如此,李洄鱼想到陆尘潇初见谢庐溪时,那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心道,恐怕陆尘潇本人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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