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回过神寻孝静都要一次一次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被这呆子给祸害了。可每次只要一走神就容易偏向屠苏划拉出的那条大道,并且越走越远。祸害果然是祸害,留不留千年不知道,反正寻孝静为了在不自主走神的同时不落下功课可是比从前要多费了许多功夫。每每夜深人静,寻孝静房间里都亮着白光四溢的台灯,挑灯夜读的身影瘦弱单薄,寻东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能在伙食上多多下心思,争取将闺女养胖些。
屠苏在寻孝静身后整整坐足了三年,总之,直到高考时两人才一齐告别了一前一后的座位。
说到高考,便不得不提屠苏那封天雷滚滚的情书了,寻孝静捏在手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端详,好不容易才猜到这有可能是一封情书正纳闷屠苏这二百五什么玩起了酸臭文艺时,一歪头便看到窗外走廊上那朵笑成烂菊花的脸,亮晶晶的眸子里全是别人的妖气。
那端屠苏拉着隔壁班班花张媛媛闹得亲热,这厢寻孝静捏得死死的拳头藏在课桌下气得快要哭出来。
于是,一封回信被寻孝静红着眼睛一气呵成了出来。
毕业前夕全班照了张毕业照,跟排座位一样的顺序,相片里寻孝静依旧站在屠苏的前面,一级一级的台阶上,寻孝静在厌恶拥挤的同时摆出了不太自然的微笑,身后屠苏穿着一件白色t恤,眼睛微微垂着,没有笑容。
毕业后各奔东西再无来往,寻孝静却在很多个夜晚翻出这张老照片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那个时候的屠苏,是在看我的后脑勺吗?
往后许久的一个梦里,寻孝静梦见了屠苏,依旧是从前刺刺拉拉的短发,笑得很呆很讨厌,她叫她,“寻小静”。清醒时候死活回忆不出的那张脸在梦里竟是那样的鲜活,仿佛只有你一答应,她就能立刻赠与身后指尖轻戳的温度以及嬉皮笑脸的拥抱。
有她的那三年,她们十五、十六、十七岁,犹如蛋糕一般的香甜年纪,遗憾的是,她们的最后一面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一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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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苏,这些年一切都好吗?”
静谧的茶座里,寻孝静撑着下巴轻声问。
屠苏打小就很喜欢寻孝静的声音,正如同她这个人,温软不甜腻,“我很好的,你呢?”
看着屠苏眼都不眨签下了之前一直搁置的文件,字迹还是跟从前没差的难看,寻孝静忍不住,心底逐渐升温,“我也很好。”
开场的百搭话题用完了,屠苏放下笔左顾右盼,手心沁出的汗擦掉又浮出,反反复复。
许久都没见寻孝静拾起话题,屠苏一杯冰水眼看就见了底,只能借着招呼服务员的当口嗡嗡地问了句“你结、结婚了吗?”
“没有。”寻孝静依旧撑着下巴,笑容舒心,不得不承认她喜欢看屠苏手足无措的样子,这让她感觉到时间从未离开,屠苏还是那年夏天的屠苏。
“你呢?”
屠苏直觉自己快要被寻孝静的笑容蛊惑,就是那种在这一刻被挖走了两个肾也察觉不到的蛊惑。
作者有话要说:
☆、屠苏一个人的小日子
屠苏当年在家豪情壮志扬言要带爹娘吃香喝辣的那一年,正如她爹屠城所愿,着实吃了不少苦。
刚毕业的愣头青没几家公司要,要的也是拿来当廉价劳动使,屠苏的职业换了又换,说得好听是转行试水,说得难听那就是赶哪家哪家倒霉。
屠苏大学读的专业是师范类,得亏还记得,毕竟她只是一粒走在学校连专业导师都认不出来的老鼠屎。
出校门那一年屠苏卖过股票、房子和拖鞋,干过销售、文员和地摊小贩,世间许多种味道屠苏都尽可能地去尝了尝,最后终于被房东扫地出门。
滚出那个几十平的小房子时,屠苏踢着碎石子回头狠狠啐了一口。
“妈了个蛋!等老子身强体壮就单手掀了你个破烂!”
后来屠苏坐了两个小时大巴去找了屠篗,屠篗那年刚刚考上大学,学校不好不坏凑巧就杵在隔壁市,屠家孩子的生活费从屠苏开始就是一学期一学期给的,毕竟住在农村打钱忒不方便,你要屠城每月往镇上跑一趟就为了给小兔崽子打钱那他情愿去村东头多喝两杯白酒,醉死都比累死好。
于是屠篗大手一挥借了三个月生活费给屠苏,屠苏拿着一小叠钱顿时觉得自己的亲弟还真是生得高大威猛、阳光帅气、见义勇为、古道热肠……
屠篗看着家姐的谄媚样儿生怕她的口水流到自己身上赶忙赶忙就跑了老远,“屠苏,过下个月你要没钱还就麻利的过来替我收尸啊!”
屠苏将钱放进背包最里面一格回到自己的城市,当晚便雷厉风行地找了间更小的房子,年近五十的房东太太被屠苏死死抱着大腿甩都甩不开最终只能妥协五百块钱一月租给屠苏一层小阁楼。
小阁楼除了夏天热冬天冷,打扫干净看惯了后倒也还挺温馨舒适。花了一通宵打扫卫生,最后天微亮的时候坐在一堆扫帚拖把中的屠苏做了个决定,她不能再打工了,她要做生意。
发家致富的道路上总有人前赴后继,屠苏不愿意做那个死在门槛上的人,当然,半道上也不行。
不久后,屠篗在学校打架斗殴被对方告到了学校,以家长身份去挨□□的正是屠苏。
好一顿口水大战,屠苏坐在狭窄的会客沙发上束手束脚,紧紧贴着自己的是挨揍熊孩子的家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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