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从小学到的一切,背叛信仰过的一切,背叛想要保护的村子,就算是那个豁达的男人也无法忍受吧!为了家族才做出这一切,身心想必也接受着冰与火的折磨,尤其是……
尤其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刺激,威力也渐渐消退了。
那个忍术或许恐怖,或许卑污,但是,只有在不知道施术者的情况下才会产生无端的揣测。施术者会决定一个忍术的用法,就如同手里剑和苦无之类的兵器在不同忍者的手上会有云泥之别,银并不质疑那个忍术,质疑的是他。
而他之所以沉默,也是为了这一点。
大概……他也渐渐习惯了这里吧,习惯了放松警惕,互相信任,才在质疑和突发状况面前迟钝起来。事实却是——多余的感情只会扰乱他的思绪,摧毁冷静的思考,出现缺陷漏洞。他太过顺遂了,顺遂的差点忘了如今的一切就如同沙之城堡脆弱,一个浪花就足以摧毁一切。
而他绝无失败的余地。
柔软温暖的掌心轻轻覆下去,盖住了他的手背,温柔的打断了他的思考。那是他的妻子,是不管如何都会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也是他最不能大意的地方。
所以……再谨慎一点吧。
“我和他之间……存在一些误会。你大概也知道吧,我曾经在镜大人面前提出过改变村子和宇智波的关系,银一直很反对。”
美琴静静听他说,神色也渐渐黯然下去,她不是很清楚这些,但她知道,这两个人都是为了保护村子,而采取截然不同做法。
“我们一族的问题不仅仅是远离权力中枢,村子里还一直有一个传言,是二代目火影留给他的学生的,”富岳突然顿了顿,浮起一丝冷笑,道:“他说,我们宇智波的写轮眼,一旦开眼就会满怀憎恨,堕入魔道——这种传言一直在他的弟子之间流传,三代目也好,转寝小春也好,他们都深信不已。”
“怎么会?”美琴失声道:“他怎么会那么说……”
“是镜大人临终前告诉我的。”富岳安抚的握住她的手,那里渐渐浮起冷汗,美琴惊讶不已的反应,和当初的他几乎一模一样:“这种思想不可能在这一代断绝,恐怕他们也会告诉自己信任的人,学生也好,部下也好。但是,我也不清楚为何,镜大人并没有告诉银。”
不,其实他是知道理由的。
先代族长对他的期待,和银截然相反。那是个睿智冷静的老者,毫不避讳的跟他谈论起这种思想的危险性——就如同同一时代的几位同伴所表现的那样,宇智波一旦被打上这样的标记,恐怕就是存亡的问题了。
先代族长期望银在和平时期守护这个家族,就如同期望他暗无声息的处理掉这些偏见和谨慎的当权者,连同后患一并根除——那么,把这个家族导向正轨的途中,那些心怀偏见的危险之徒,就有必要一次性解决。
暗淡的月光照进了屋子里,在灯光铺满的房间里,谨慎的退避在边缘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染上霜雪冰冷的白。
美琴微微恍惚了一下。
“给他生个孩子吧……”她脑海里闪过模糊却冷酷的声音,明明应该是慈爱的,却让她浑身发冷。为什么会这么抗拒这一点……她轻轻抚摸着小腹,生出微弱的迷惑和慌乱,秀美的脸庞垂下来。
“没事吧……真是,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富岳自嘲地垂下眼,声音微微含了些许凝重:“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十足把握——置之不理的话,这个问题最多七八年就会爆发,我不会把这个烂摊子让下一代来头疼,这可不是大人该做的事……在那之前,一切都会结束的。”
啊啊,是啊,没什么好担心的。美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脸色苍白,失去焦距的眼神慢慢凝聚起来。她紧张而害怕,焦虑而恍惚,但一切都突然变得无关紧要,紧握着她的那只手温暖干燥,可靠而坚定。
泪水突然滑落,顺着苍白的脸颊,楚楚可怜的湿润了下巴,颤动着微弱的莹光滴落下来。那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无声无息滴落在裙裾上,如同沁开花瓣似的形状——
“我什么也帮不了你。”她喃喃道:“就算你告诉我这些……”
在那条道路上,孤独而决绝,空无一人,只有模糊的背影。
背影上镌刻着小小的花纹。
红色和白色的族徽——在所有宇智波家的族人身后,都有这么一个印记。以操纵火遁自豪的一族的忍者们骄傲而执拗,如同鲜艳的火焰,艳丽夺目,难以触碰。
但是……
那才是他的目的吧。最后的那句话,突然变得不可思议的犹疑起来,之前的镇定也不翼而飞,忐忑不安的酸楚和绝不容许任何人阻挠的那份执拗——慢慢和过去沉默刻板的少年重叠起来。
“只有我才能解决这件事——”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富岳意义不明的低声道:“相信这一点,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那个夜里,富岳彻夜未眠。
在房间一角的纸灯晕出一团温暖的光芒,摊开的卷轴从膝上一路铺陈下去,房间里的矮几上整齐的码着一个又一个卷轴,一叠又一叠资料。沙沙的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连同绵长的呼吸声,悄然编织沉默的乐章。
或许,这正是矛盾之处。
越是提醒自己,他并非原本的宇智波富岳,他所作的一切就越趋近于那个男人。手法固然不同,但心意却渐渐重叠起来——把这个家族保护好的心情,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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