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今天不舒服,我不干。”
“不干还回来干什么。”
还未进化妆间,阿咪和主管的声音已穿透门板传到杨珊耳朵里。杨珊已听出大概,推门进去,走到自己的化妆台。
“姓杨的,我要不要给你立个贞节牌坊,歌颂一下你出淤泥而不染?”阿咪见杨珊淡定自若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够资格。”杨珊瞧也不瞧阿咪,拧开自己的保温杯到饮水机前装水。
“你够资格?你以为自己是处,女吗?”
“我不是处。”杨珊慢慢抿一口水,这才看向阿咪,接着道:“但我不是妓。”
“你……”阿咪气急败坏,起脚就要过去打杨珊。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像什么样子。”主管见状忙拉住阿咪,头都大了,怒斥:“mī_mī你给我消停点。”
“你就只护着她,我不来上班你知道说我,她不来上班你还哄着她,你不如把她请回去供着,每天给她上三炷香。”阿咪怨声载道,积怨已深。
“珊才没你这么调皮,她几时不打招呼就旷工了,你也不想想这段时间多忙,你招呼没打就不来,我有罚你吗?你自己说。”主管已然软下口气,轻声开导阿咪。
“哼!”
“行了行了,快把自己拾掇拾掇,一会要忙了。”主管说完朝门口走去,又觉得不放心,回头交代阿咪不许再闹情绪,方才离开。
“姓杨的,你别跩,我可不是省油的灯。”阿咪见主管走了,瞪着杨珊,发出警告。
“难道我是软柿子?”杨珊冷冷扔下话,坐回化妆台。杨珊这般与世无争的性子,只是寡言独行,却总有人觉得她不可一世,为此看不惯她。阿咪是,程立不也是。
穿好衣服,离开包厢,在后台回廊遇见杨珊朝大厅走去,准备上场。阿咪狠狠丢了一个白眼给杨珊,巴不得眼神能化成锋利的匕首,将杨珊千刀万剐。杨珊目不斜视,对待阿咪投过来的眼刀视而不见,更气得阿咪鼻孔哼气,却拿她没办法。自己放招过去了,人家不接,再大的力气都是白搭。回到化妆室,一屁股跌进沙发里,恨不得把沙发坐穿了才解气。化妆室只有阿咪一个人,连个宣泄的对象都没有,随手捞起沙发上同事的暖手包朝杨珊化妆台丢去。杨珊的化妆台只放了一个保温杯和一瓶保湿水,纵使被阿咪丢中也不至于一地狼藉。阿咪看着从杨珊的化妆台翻倒在地上的保温杯,突然安静下来。而后,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中忽闪而过。阿咪时有嗑药,总是睡眠不好,因此有找医生开过安定。翻出包里仅剩的五片安定,拧开杨珊的保温杯,拿起过滤网,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投了进去。药片遇水,带着细微的痕迹慢慢沉入杯底,在杯底开出一朵朵白花。慌乱地把药摇溶,看了看稍显浑浊的水,有些犯愁,转而一想,保温杯有一层过滤网,应该不难被发现。放回过滤网,拧紧杯盖,又匆忙清理现场,把物品归位,拿回杨珊化妆台上的暖手包。
等了半刻钟,杨珊和另一个同事陆续进来。阿咪镇定地和同事聊天,很是健谈,却不时拿眼瞄杨珊。当看到杨珊拧开杯盖时,阿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复又继续和同事聊天,掩盖自己的心虚。在台上十几分钟跳下来,杨珊不免口渴,小酌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想试试水温,觉得有点苦,想着应是昨天泡的莲心残余的味道,便也不作多疑。水温正合适,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又拿着杯子到饮水机装水去了。阿咪见杨珊把水喝完,方才把心放回,悄悄松了口气。
“刘老板,我是mī_mī呀……是啊,想你了,你这么久不来,你都不想人家的吗……大过年还忙什么,少骗人了……没事,这不过年了嘛,想给你一个惊喜呗……你猜猜……我倒是想把自己送给你呀,可谁不知道你喜欢杨珊呀……我今天呀就成人之美,把杨珊送给你吧……真的,我骗你干嘛……这个你别管,你就说要还是不要吧……嘁,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好了,你过来接她吧……记得我的好就行……好,拜拜。”阿咪躲在空包房,挂了线,心里哼道:姓杨的,不是很清高很跩吗,不是妓是吧,我就让你是。
九
杨珊坐在化妆室沙发上,等着跳最后一场便回家。电视里正播放着综艺节目,杨珊越看越困,勉强坐直想打起精神,却觉头昏眼花,眼皮沉重,浑身乏力。不一会便再无知觉,昏睡过去。
“珊,怎么睡着了?快起来,要上场啦。”主管进来,看见杨珊侧倒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斜支在地面,过去拍了拍她的手臂。
“睡这么死。”阿咪推门进来见主管在喊杨珊,怕主管瞧出什么端倪,故意说:“让她睡呗,叫她干嘛。”
“这孩子看来实在太累了,阿咪,你上吧,她就最后一场了。”主管于心不忍,便也不再叫醒杨珊,把杨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又把化妆室暖气调高。
“我……”阿咪下意识想要拒绝,转念一想,又同意了,也许是怕自己不同意的话,主管会继续叫醒杨珊,从而看出端倪,也许是突然觉得于心难安。“我上就我上。”
何凡拥着曹碧芬遨游在梦乡,被电话铃声惊醒。曹碧芬蹬了蹬被子,不满地翻个身,继续睡。何凡放开曹碧芬,挪身到床边,伸手拿过床头柜的手机,见是老板的来电,想也没想便接起来。
“你干嘛去?”曹碧芬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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