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丹国远在南海,它是南海诸岛中面积最大,人口也最众多的一个。三年前,大奚和东丹国结成盟国,两国的关系正在稳步发展当中。
邦交之後,大奚为东丹国开辟了好几条通商渠道,也有不少大奚商人亲自去东丹挑选特产,涂志装扮的就是其中一位。
两只箱子并不大,箱内分为三层,箱盖打开之後,手轻轻提起最上一层,下面两层就像梯子一样被一同拉开。
「这回的好东西可不少啊。」
玄熹眉毛一挑,手里拿起最上头的一本蓝皮书卷,「咱们送过去的纸张他们已经用上了吗?」
「已经用了,只是接受起来还需要时间。」
玄熹点了点头,随手翻开手中书卷,飘逸、俊秀的蝇头小字映入眼帘,「这是……」
「这是关状元的手札。」
关状元是大奚的新科状元,一年前被朝廷送去东丹国学习。
涂志假扮的商人凑近看了看,「这本手札主要是写东丹国的风景概貌,关状元总共写了三本,一本放在宫里,一本放在太学院,这是剩下的一本。」
玄熹拿著手札,那位状元郎他是见过的,确实是一位学问、品性都属一流的人物。
「王爷,您看看最後一页。」
假商人涂志主动为玄熹介绍了一下,「最後一页有东丹国的文字。」
玄熹看了涂志一眼,手翻到手札的最後一页,一串串的字迹,像虫子在爬一样。
「这字真难看。」
玄熹评价一句,假商人涂志笑了笑,「这是东丹国一首人人会唱的歌谣。」
「它讲的是什麽?」
玄熹随口问了一下,假商人涂志指著下角的几行小字,「汉字的解释在这里。」
眯著双眼,玄熹仔细看著。也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滋味,像打翻了调味铺子似的,酸甜苦辣咸五味都有。
嘴角勉强扯了扯,玄熹合上手札,淡淡一笑道:「行了,这些都留下吧。」
玄熹收下了所有的东西,这很难得。没有一个商人不喜欢这种结果,涂志扮起笑脸,神采飞扬的。
玄熹让人把东西全部送去北院,又让大管家给假商人涂志结了银子。说实话,涂志的笑脸让玄熹很不舒服。他心里酸酸涩涩的,或许涂志已经习惯了吧,没有自己的表情,也没有自己的心情。
玄熹遣退了房里院外的所有人,他关起门,像往常一样清点新来的宝贝。拿起那本蓝皮手札,再一次翻到最後一页。
下角的四行小字,玄熹手指摸上,眼角突然掉下泪来。
玄熹很少哭,来不及抹掉的泪水落在纸上,墨迹晕散一片,渐渐模糊不清。
20
之後的几日,洛荆言照例去太学院教书。而玄熹就留在王府,偶尔看些书画,或是干脆坐在房里发愣。
午後的时候,一只娇小的鸟隼突然停在窗上,它扑棱了两下翅膀,声音轻轻的。
玄熹盯著它一会儿,再看向小鸟的腿部。玄熹叹了口气,几步走到窗边,小心地摘下了鸟隼腿上绑的纸棍。展开一瞧,一张麽指大小的字条上面只有一个字──避。
玄熹回身烧掉字条,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块肉脯喂给了鸟隼。
避……
他才刚刚大婚,怎麽就碰上了这种祸事!
洛荆言并不知道这些,此时他正在太学院上课。孩子们都在练字,洛荆言蹲在一个小家夥的身旁,握著他的小手亲自纠正握笔的姿势。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姿势对了字才能写得轻松,也才能写出好字。
洛荆言手把手教得十分认真。
「太傅,我什麽时候才不用临摹了啊?」
有个孩子语气厌厌的,像是已经烦了这种日复一日的功课。
洛荆言一笑,顺了顺孩子的刘海,「这是基础,每个人都要从这一步走起的。」
那孩子抬起头,望向洛荆言,问道:「那太傅临摹了多长时间?」
洛荆言想了想,答道:「大约五年吧。」
小家夥叹了口气,他才临摹了很短的时间,离五年还差的远呢。
孩子有些泄气,洛荆言微笑地看著他,「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你放宽心思仔细写,说不定能进步更快呢。」
温温软软的安慰令小家夥很受用,他点了点头,重新扬起了斗志。
洛荆言愉快地笑了,他很乐意看到孩子们的进步,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能让他心里暖暖的,愉快的极了。
正在这时,屋外忽然一阵杂乱动静。书院一向是安安静静的,洛荆言狐疑地走向门口,人顿时一愣。
只见院里并排站著两队官兵,为首的那人还是穿著藏蓝色的官服。洛荆言认得他前襟之处的图腾,是刑部的人。
洛荆言站在门边,问道:「几位有何事情?」
为首那人抱了下拳,递给洛荆言一封明黄色的折子,「下官奉皇上之命,想请洛太傅去刑部一趟!」
洛荆言咬了下唇角,犹豫著问道:「是、是所为何事?」
「同斐信有关!」
刑部的人恭恭敬敬,洛荆言是太傅,前些日子还同玄熹成了亲,说起来他也算是皇亲国戚。刑部的人即使有皇命也不敢造次。
洛荆言眉头微蹙,他仔细想了半天,斐信的事如何会同他有关?待回身一看,屋内的小家夥们一个个探著脑袋,正往他这边窥探。
洛荆言回头再望向刑部的那几名官员,道:「可否、容我和学生们解释一下?」
对方没有异议,洛荆言转回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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