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明显是陷入了回忆,眼底划过痛苦和茫然,脸上依旧笑的和煦如春风,他想,他们最开始争吵置气的时候,是因为哪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来着……他愣着神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终于将唇张出一条细缝,无声的笑着呵出一口气,自嘲到,忘了,想不起来了,原来…已经过去,这么,这么多年了。
饭后,容锦谢绝了谢长安帮他安排住宿的好意,说直接去见老亲戚,会住在他那里。谢长安问了地址,容锦说在城西的弄巷五十七号。三人走出丁未楼正要分别,秦望昭突然问道:“容兄,大堂里角落那桌上戴面具的人,你认识么?”
容锦扭头看了一眼,那人正好垂了眼倒水,他转向秦望昭答道:“戴了面具看不清脸,但我应该不认识,我在锦华,只有一名旧识,也已年近古稀。秦兄为何这样问?”
秦望昭笑道:“没什么,我只是看他老在看你,以为你们认识罢了。”
容锦走后,谢长安拉着秦望昭去了城口的驿道,等了不到一个时辰,何万里和叶清蟾一人一马就出现在视线里,两人接了人,直接带回了刘守义的宅子。
娄七还未回来,刘守义还在衙门,府里只有刘守义那个长的像个豆芽菜似的细瘦儿子。刘学平可不是个会笑脸迎人的角色,他在院口看见王爷带了两个陌生人入府,对他身边那个木着一张脸揍人却十分卖力的秦望昭十分畏惧,愣是瞎子似的视而不见,一头扎进了自个的房间。于是没有管事的来阻止或者迎接王爷的客人,四个人就凑在谢长安的厢房里嘀嘀咕咕的算计。
直到傍晚,刘守义从衙门回来,从守门的口中得知王爷今儿个回府带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的时候,兵荒马乱的开始喊娄七,却只得到娄管家午时出门去了,现在还未回来,立刻慌了神,脑子里一团浆糊的开始安排,你去叫去厨房准备晚膳,要丰盛点新颖些味美卖相佳;你去端茶倒水,要汤色澄亮些香气悠长些……小厮们苦着一张丧脸,老爷,要用什么等级的食材?要用哪种茶叶?……
刘守义瞪圆了一双眼,惊到,这里头还有玄机讲究???怎么能没有,可他的屁都不知道的,府里万事都是娄七在操持,样样井井有条,他从来什么都不过问的。刘老爷扮起官腔,怒道,这等小事也值得来问我?速去处理,全都退下。
如此鸡飞狗跳的折腾出一顿饭,刘守义恭敬的去了谢长安的院子,将王爷和王爷的客人一同请至饭堂,寒暄敬酒拍马屁,夸完何万里年少有为,夸叶清蟾英俊fēng_liú,唯独不知道他最该当着王爷面大肆夸赞的,是被他冷落的最厉害的“侍卫”秦望昭,那是王爷的舅子诶。
刘守义洋洋洒洒夸上一堆,这才笑着问道:“王爷,不知二位公子怎么称呼?”
谢长安一拍大腿恍然记起状:“刘大人看本王这记性,来,我给大人介绍,这是叶清蟾,这是,何万里。”
刘守义笑眯眯的,听完后也没什么特别反应,怕是早忘了何万里是哪号人物,还起身准备给几人倒上酒。谢长安见刘大人如此健忘,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提醒”刘大人,这位其实,也是故人。他慢悠悠的开口问道:“万里,你来的巧,家翁不是过世了么,明儿正好是祭祀节,你可以好生向刘大人请教一番。”
何万里连忙起身,端起酒杯像刘守义敬酒,他心里恨意滔天,这就是他的仇人,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人,连带着执杯的手颤抖的厉害,叶清蟾悄悄将手贴在他后腰捏了一把,他才稍微定了心神,扯了个僵硬的笑容,道:“刘大人,这杯敬你,望您不吝赐教。”
刘守义匆匆站起来回杯,笑道:“一定一定,冒昧问声,令尊生辰和死期,以及尊姓大名,祭祀要用的。”
“生于辛丑年四月,卒于寅巳年正月,姓何,名奉余……”
刘守义猛地抬起头,如遭雷击。
☆、第 42 章
刘守义发誓,这顿饭,是他这辈子吃的最为心力交瘁和食不下咽的一顿,心脏在突袭的过度惊吓后瞬间提到嗓子眼,好歹是多年混迹官场的虚与委蛇在危急时刻,稳住慌乱不堪的阵脚,迅速挤了个假笑挂在脸上,讪讪笑道:“哦巧了,邻郡的太守大人,名讳便是何奉余,不知小公子是否知晓?”
他本来就富态无比,如此一来,脸庞看起来愈发像两个醒发的包子,秦望昭觉得挺可笑,不合时宜的勾起嘴角无声笑了一下,刚好落在看向他的谢长安眼里。
何万里垂下眼:“刘大人怕是听错了,家父姓何,名凤羽,和邻郡的太守大人,只是同姓罢了。”
闻言,刘守义也觉是自己过于疑神疑鬼,何奉余都死了那么多年,当年的计划也十分严密,唯一算漏错看的,就是陈无隶那个小人,不过他自己都是冒名顶替的,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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