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他脸上原本愉悦的情绪全在听到我的声音时低落了下来,也没有理会身边的阿松,于是暗暗地松了口气,心道他果然是在和北卿怄气。“二哥有事?没事的话就不要打扰我修炼了,这几日正是小瓶颈的时候,我不便在此时分心。”他说着抬指朝空中符箓的金影戳去,有些不耐地想要结束谈话。
骗人,明明在有说有笑地挖药,哪里像是要修炼的样子。我嘴角一歪,懒得在此时说教他,气定神闲地道:“大哥晌午的时候没有告知于你么?他已经起身去了青鸟观家为我向世叔提亲,修炼不必急于一时,快回来和二哥一起筹备亲事吧。”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分明感到南卿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更难看了。他随手翻弄着自己面前的药材,半晌幽幽地道:“二哥还真是死心塌地要跟着那个老妖精了呀……”
我愣了许久,才听出这话里的酸意来。“南南,二哥作为凡人是已到了娶妻的年纪,成亲是早晚的事;况且世叔是嫁人的那一方,我又没有吃亏,日后也会一直住在令狐家,不会丢下你的。”见画面上的他神色有一丝松动,我又趁热打铁道,“再说,你不是还有北北吗?”
南卿沉默许久,冷着脸道:“我和令狐北卿已经没有关系了。”他说出这话的时候面色阴沉,竟让远在千里之外的我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唉,连全名都叫上了,看来这次是真的被气得不清。“好了,你们俩的事等你回来再说,二哥找你还有更重要的正事。”我瞥了一眼他身边的阿松,那小童和当初遇见我时一般模样,头顶的山羊角晃眼得很。“南卿,定云宗是不是有个叫阿松的炼气期弟子?”话音刚落,我便看到南卿愣了一下。
“有是有,”他犹豫着看了身边的阿松一眼,道,“二哥找他做什么?”
我道:“如今八仙中大多数的元神之书残页已被找到,转世也都一一有了眉目,我找他自然是为八仙的事。他是八仙中行医成仙的蓝采和,也是现今唯一能救司徒筱雨的人,你且将我的话转达给静虚真人,然后带着阿松一起回来。”见南卿似在恍惚,我又道:“此事耽搁不得,就算你对司徒筱雨有所怨怼,也得先将她体内的龙羽冲煞之血解决再说。”
“嘁,谁怨怼司徒筱雨了?”南卿顿时不满起来,嘟囔道,“我知道了,这就带着阿松回去。二哥你和二嫂就等着吧。”
他似乎生怕我从那略显慌乱的语气中听出什么来,下一刻就戳破了传音符的虚影。收回定云的神识,我眼前的画面渐渐消失,也没有再去凝神感应,坐在地上打了个呵欠,走出笼罩着自己的法阵朝卧房走去。
路上我思索了一会儿,又给远在东海的觉元子传了话。
当初在紫箫巢穴时静虚子使我觉醒的那张残页似是凝聚了五仙之力,因此那早早被紫箫夺去残页的五仙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完全觉醒,半觉醒的蓝采和若想以医仙之力救司徒筱雨,还得指望定云老祖。
此时定云老祖的仙气还没有和东海融合完全,我若是贸然前去东海,恐怕正在寻主的它们便会不依不饶地纠缠着我不放了。我吩咐觉元子把司徒筱雨送来,又将方才定云的神识探到的八仙方位告知于他,自认为一切已差不多妥当,便吁了口气,在夜色中轻手轻脚地探入观莲音小憩的卧房。
一支红烛在角落里幽幽地亮着,比窗外山路边的照明符多了几分暖意。轻薄暧昧的纱帐间,男子修长结实的*正倚在榻上,湿润的墨色长发带着些许水意,正低头读着手中一本厚厚的书册,看上去端的是比真正的仙人还要俊逸几分。
我自以为将气息隐藏得很好,谁知当我离床帐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还是被他轻易地发现了。“……阿西。”极具磁性的男音低低地响起,一双凤眼也朝我柔柔地瞥过来,轻笑着道,“如何?世叔可没那么容易被你吓到。”
我幽怨地看着他那张得意的俊脸,半晌撩开纱帐扑进去,搂住他的腰身在床榻间打了个滚。
抚摸着掌心下柔韧有力的肌肤,方才在南卿那里的憋闷顿时一扫而光,果然还是世叔好。我陶醉地想着,正欲撑起昨夜才被蹂躏过的小腰与他亲热一番,抬眼却看到他仍是专心地读着手中的书册;待看清封皮上的墨色大字时,我先前的蠢蠢欲动顿时冷却了下来。“《八仙姻缘传》?”我瘪着嘴道,“想不到世叔竟也看这个……”
观莲音笑着放下书,见我斜眼瞥他,便顺从地枕到我的肩前,悠悠地道:“少时读它,只觉得那满目的风花雪月索然无味;如今我有了阿西,已然能领悟到情爱滋味,如此看来倒也有几分有趣。”我听得有些飘飘然,拿过书随意地翻了几页,又撇嘴道:“定云老祖这个无所事事的神仙,也只有编故事的能力强些,不过是随意杜撰的艳i情而已,能有什么看头。”
观莲音这席话,倒是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期。《八仙姻缘传》在如今的我看来是荒诞滑稽了些,可在当时却是所有血气方刚的少年为之津津乐道的读物,我虽然总说定云老祖不靠谱,却也真的打心底对他崇敬佩服。
可到头来,这个不靠谱、却又被我所崇敬的神仙竟是我的前世。
“看头自然是在这*之事上。”观莲音没有察觉到我隐隐流露出的怅然,目光落在我翻开的那一页上,意味深长地笑道,“姿势倒是齐全。”
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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