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白泓澜靠在龙啸身上,有些虚弱,“方门主若想再斗,等救了人也不迟。”
方正道只这么一个女儿,对她宠爱非常,一想到方莲还有活着的可能,狠下的心便重又软了,“好,老夫便与你们同去!”
童晋于半空之中瞧见方莲下坠的身子,因他借着扯回景暮夕的那一下,下落的速度比之方莲要快上许多。待得二人距离接近之时,童晋逆行真气隔空取物,将方莲拉入了自己怀中。只是任这样坠到崖底,只怕二人都要性命不保,眼见着崖间生出的老枝,童晋心念一动,单手撕开外衫,运劲向纵横交错的枝桠上缠去。
二人落势甚急,刚缠上树枝的衣料立时又被扯断,好在二人的身子经由这一下荡了过来,落在下方的树枝上。也不知压断了多少枝子,总算缓住了下落之势,童晋看准时机,见崖间凸出一块不大的平台,急忙纵身跃了上去。
此处不如何宽敞,只够一人坐,童晋低头看了看早已吓得晕了过去的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个没有知觉的方莲,只怕是上也上不去,下也没那么容易。童晋横抱起方莲,自己慢慢坐了下来,将她置于双膝之上小心扶着,想要等她醒了再做打算。身处困境却又忍不住想笑,童晋心道,坐怀不乱,今日自己真是堪比柳下惠了。
遣了弟子到崖底去寻,凤青鸾焦急地等在灵峰脚下,只盼着童晋能平安无恙地回来。方正道也已带着弟子去找了;龙啸在为白泓澜疗伤;莫与之听闻消息匆匆赶了来;景暮夕紧皱着眉头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经意间,景暮夕竟将心中所想轻声说了出来。
凤青鸾走到他身边,有些不悦地道:“他这么做自是为了你,难道你到今日还是不明白么?”
景暮夕迷惘地看了看凤青鸾,“他……怎么会……”抬起手触了触仍然隐隐作痛的伤口,“他是认真的?”
凤青鸾重重叹了口气,“你以为灵教历代教主的武功为何会这般高,旁人就算是自娘胎里练起也练不出这样深厚的内力来吧?”
景暮夕不解,怎么扯到那里去了?
“我教教主的内功,除了自行练就之外,还有便是得前任教主相传,这样代代传下来,身为教主的内力才会越积越厚,灵教也因此能稳立不败之地。”凤青鸾继续道,“可前任教主一旦散功,用不几个时辰便会辞世,所以他这一身内力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你清楚了么?”
原来童晋的师父是这样辞世的,景暮夕终于明白,为何提及他师父离世一事,他会那般伤心痛苦。
凤青鸾却有几分激动,“可他为了你,为了让你达成心愿,居然传了百年功力给你,甚至不顾伤及自身,我那时就是为此才要百般阻拦,可他……”
景暮夕猛然一惊,怎么自己的武功进步这般快,竟是童晋传了内力给自己么?他不曾说,自己亦不曾知晓,只道他那时只是日日陪着自己练功罢了。他那段时间身子虚弱得厉害,自己竟未能察觉是这个原因,自己欠他的,实是太多了……
即使再不愿承认这也已成事实,凤青鸾闭上双眼轻叹道:“教主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景暮夕只觉心跳得厉害,颤声问道:“那……那些个少年……”
“景公子这几日在灵峰上都没发觉么?”凤青鸾无奈地笑了笑,“他为你离开灵峰的前一日便把那些孩子都送走了,他只留了你一个。”
怪不得,怪不得梁桓要杀了他,怪不得他说对不起梁桓,原来如此。忽又想起一事,景暮夕沉吟道:“他说他的纸扇上,画了他的心上之人……”
莫与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苦笑道:“在下曾见过童大哥的扇面,是一幅落日图。”不知不觉已近傍晚,莫与之有些向往地望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天,“暮色夕阳,景公子,那是你的名字。”
泪水无声无息地夺眶而出,景暮夕背转身去不想给人瞧见,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童晋若死了,他决不独活。
天色将暗之时方莲才悠悠醒转,正在闭目凝神的童晋觉出怀中的少女动了动,便睁开眼来看向她。
待得方莲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是躺在童晋怀中,当下红了一张俏丽的小脸儿,立时便要起身。
童晋急忙拉住她手臂,“姑娘小心!”
经他这一提醒,方莲才留意到二人现下的处境,也知是童晋救了自己,不敢乱动只好将脸扭到一边,“多谢……多谢童教主救命之恩。”
“现在谢我还早。”童晋笑了笑,抱着方莲小心地站了起来,“烦劳姑娘抱紧我,咱们上是上不去了,不如先下到崖底,再寻路回去。”若是童晋自己,于这崖间想要上到山顶倒也并非难事,只是带着个内力尚浅的方莲,不免添了许多危险。护得方莲周全景暮夕才能安心,那便绕些路吧。
方莲还有些怕羞,可为了活命,倒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缓缓将一对纤纤玉臂环到童晋颈上,将头埋了下去低声道:“有劳童教主了。”
童晋声音倒显轻快,“姑娘可要抱牢了!”说着贴着崖边跃下平台,时不时以双手抓向崖间枝桠,不见枝桠的地方,便用一双肉掌抓向崖壁的凸起处,以此法来减缓二人下落之势。
二人摸到崖底已是入了夜,童晋寻思着要回去最好还是等到明日,莫不要趁夜在此处乱走,图惹麻烦。捡了些干柴生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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