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春水与夏沥坐在马车外面,刚出城没多久,他便转身掀开车帘,朝里面的小孩儿问道。
“不会。”
小孩儿踩了踩男人的头,以示保证。
印春水见此嘴角抽了抽,也不知他让小孩儿来逼问蔡辉后是不是让他上了瘾,这手段是越发的粗暴了起来。
他可要小心些,毕竟今日小孩儿对蔡辉所用的手段,来日找回记忆后……便可能用在自己的身上。
放下帘子之后,印春水加快了赶车的速度,他们必须要日夜兼程,走得越远越好。马车颠簸不断,也不知这位蔡大人的身子骨是否还受得住,别走在半路上便一命归天,再给他生出别的变故来。
他与夏沥两人交换驾车,如此一来辛苦的倒是那两匹马。到了晌午的时候,印春水决定稍作歇息,于是便选了个偏僻的地方落脚。
“有个冒犯的问题,我若问了你,你可不要生气。”
趁着小孩儿去四周探查的时候,印春水对夏沥问道,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依旧能被小孩儿听到一般。
“你可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死的吗?”
听言夏沥的眼神飘忽了一瞬,他略带苦涩地回答道:“亡国之奴,还能有什么体面的死法。不过一刀断头,身首相离,最后还要送去给杀父仇人陪葬罢了。”
的确是不怎么好。
“在你’死亡’的一瞬间,觉得疼吗。”
“不疼,眨眼之间便过去了,或许要比活着的时候要更加轻松。”
听起来你像是个有故事的人。
印春水又问了他几个有关生前之事的问题,依旧只能得到模糊不清的答案,便就此作罢。这时小孩儿也回来了,看他的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等几人再次上路之后,马车上出奇的安静,虽然一路上枯燥无趣,却没有人率先再开口引起话题。印春水不知另外的两人都在想些什么,他自己倒是乐得清闲,将自己的计划再次考虑了一遍。
胜败就在此一举。
到了深夜时分,三人便选了个偏僻的地方露宿野外,距离附近的城镇还有些距离。点燃篝火后,印春水又回归了那些年道观生意不好时的“老本行”,从林子里抓来几只野兔,加上随身带的干粮,也算是一顿几位丰盛的大餐。小孩儿和夏沥都不需要吃东西,因此倒是给他省下不少事儿来。本来他想着也要分给那位昏迷不醒的蔡大人一些吃食,后来一想,这正统的修道之人似乎讲究一个辟谷之术,饿上一顿两顿的不算什么,便不再费心去管了。
于是等第二日蔡大人醒过来之后,便是满肚饥肠,浑身上下困得结结实实,与小孩儿两人对坐在马车之中,大眼儿瞪着小眼儿,相顾无言。
良久之后,蔡大人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了一声,在安静的马车中几乎产生了回声。
小孩儿依旧一脸的面无表情。
蔡大人有点想死。
这群人将他劫持离开,恐怕是要利用他来威胁安大人,若是最终影响了王爷的大计……他即便万死也难辞其咎。
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只是小孩儿一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作为厉鬼,连需要睡觉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反倒是蔡辉的精神消耗的厉害,加上浑身上下还残留着雷电带来的痛苦,完全找不到任何一丝能够逃走的空隙。
到了用饭的时候,车厢外烤野兔的香味儿悠悠地传进车厢之中,让饥肠辘辘的蔡辉有些避之不及。
然而蔡辉依旧在和小孩儿一动不动地大眼儿瞪着小眼儿。
……蔡大人又有点想不开了。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孩儿无视了蔡辉肚子中持续传来的擂鼓声,更是没有任何想要放他离开的意思。而印春水一直不曾朝这车厢内看上一眼,所以连他已经苏醒过来的事情也不知道。而蔡辉也拉不下面子向这几个“穷凶极恶之徒”讨厌吃的,因此也就硬气地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整整一天一夜,蔡大人滴水未进滴米未进,还持续闻着车外烤兔子的香味儿,以及印春水不时地咂嘴声。
印春水不知道,这蔡辉虽然有些本事,但大半修为都是靠着身上那些厉害法宝提升的,加上出身士族从小娇生惯养,不仅从没练过辟谷之术,更是从未遭受过如此惨烈的待遇。这先是被抓后是被用刑,还不给吃的,蔡辉的身体已经快到了极限。若不是修仙之人体质大多要比一般人强些,他早早就饿死过去了。
好在蔡辉在饿死之前先饿晕了过去,先前坐直的身体重重摔在了车板上,这才引来了印春水查看情况发现不对。于是几人连忙驾车赶去了最近的城镇找了家医馆,找了位传说中德高望重的陈大夫上上下下瞧了并得出“这只是饿晕了”的结论之后,印春水也有点懵。
“所以他醒过来之后就没向你要过吃的吗?”
“嗯。”小孩儿丝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人还真是个宁折不弯的壮士。”
“嗯。”
应和得这么快,总觉得你心虚啊。
这时候问题便来了,若是将蔡辉身上的绳索解开,难保他不会暗中在路上搞破坏。可若是不松开他的手,就必须要有一个人给他喂饭。
若是小孩儿或者印春水担任此职,这人可能就要一气之下一命归天了。
最后夏沥主动小声提议自己可以胜任此职。虽然他前世是娇生惯养,但国破家亡之后也曾度过了一段没落的生活,因此这点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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