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国经的视线范围中,却看到业平大人的侧脸。
业平大人正微笑著,但笑容中却带著感伤,还有一些宠爱……那微笑中意味著:可怜的傻子,我会代替拥抱来安慰你,不论你到哪里我都会保护你。
突然间,国经的心中有种感觉慢慢地崩落,又有一种新的感觉逐渐萌芽。
似乎感觉到国经的视线,业平大人突然回头看过来。他漂亮的脸蛋上浮著一抹笑容,可是那笑容却变成装出来的苦笑。
「国经,去找口井汲水过来。」业平大人吩咐著,同样也吩咐在庭院中的杂役,接著又说:「要让这傻子清醒过来就只能用水了,儘量汲大桶的水来!」
搞不清楚他究竟要干麼,可是总比呆呆看著诸兄大人的丑态来得好些,便照著吩咐去做。
离开庭院与杂役两人去找桶子和水井,请在一旁犹豫著不知道能做什麼的老僕一起帮忙,把放在浴室中泡澡用的大澡盆搬到庭院,再把水井的水运到澡盆中注满。
「都準备好了。」
听到声音,站在门边的业平大人点头说「好」,便对杂役说:「赖直,动手。」
「是。」
杂役听到业平大人的话,动手做出出乎国经意料之外的举动。
很快地,从澡盆中用桶子舀满水,哗啦啦地劈头就朝著哭得筋疲力尽,可是却仍蜷缩著頎长身材,不住呜咽的诸兄大人头上浇了下去。
(啥?)国经吓了一大跳,可是又听到业平大人说:「还不够。」
「国经!」业平命令他动手。
(我,我也要泼水?)
冷静地看过来的业平大人,什麼话都没说,只是用下巴做势指了指桶子,国经只好赶忙举起桶子装满水,朝著已经满身湿的诸兄大人一头浇下去的瞬间,不知怎地有种愉快感。
「还不够吗?真是个麻烦的男人。赖直,再浇一桶!」
「是。」
将满满一整桶水通通浇到诸兄大人头上,有种难以言愉的快感,国经再次走过去,要将手中的桶子装满——
「好了,稍微给我清醒一点!如果还哭不够的话,等事情结束以后再继续哭吧!」
听到业平大人的斥駡,诸兄大人马上抬起头来的模样,国经领悟到这一幕已经画下句点。.
「赖直,从脚印中有找到什麼蛛丝马跡吗?」业平大人问,杂役回报结果,听完后业平大人对诸兄大人说:「你差不多可以好好讲话了吧?」
「……啊啊。」
诸兄大人点点头,让国经觉得有点可惜,只好把手中的桶子放下来。
业平大人开口问诸兄:「你找了哪些地方?」
「……北边还有东边,南边跟西边也找了。」
「是骑马去的吗?」
「是啊。」
「就算跟著追过去,敌人也会注意到马蹄声。搞不好会因此错过他们——你真是个大笨蛋!」
这话连国经听了都吓出浑身冷汗,听到业平毫不留情的指摘,诸兄大人一副被打入地狱的垂头丧气。
「啊啊……」
国经忍不住插嘴:「话不能这样说吧!」
诸兄听到声音,突然抬起头来看著国经,眼神却出现不符期待的失落感,诸兄大人问道:「为什麼国经大人在这里?」
「他跟著过来的。」业平大人回答:「他是预谋著如果帮忙寻找千寿的话,就可以趁机从你手中把千寿夺过来。」
「请不要随便乱推测!」
看到回嘴的自己,诸兄大人又再次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这让国经很著急。又要哭了啊?拜託请您冷静一点吧!这样子连我都不好意思了。
看著喉头数度上下抖动著,知道诸兄大人总算是压抑住想哭的情绪,这才让国经松了口气。
「然后呢?业平大人,我该怎麼做才好,说来难堪,我真不知道该怎麼做才好。请告诉我,业平大人。」
诸兄大人说这些话的同时,拼命压抑著对千寿丸的担心与焦虑引起的不安,想要找回必须的冷静,而业平大人也用他尖锐的言词,挥动著责駡的鞭子,帮助诸兄大人再度站起来。
「那麼,首先要做的事是——去换件衣服吧。然后吃点东西。赖直!」
「是。」
「『霜岛』就拜託你照顾了。」
「是。」
「还有,帮『淡路』上马鞍。」
「动作要快。」
要追上被抓走的千寿,先吩咐杂役做必要的準备,诸兄大人已经冷静下来,他看著业平大人。
「如果还没用早膳,就陪我吃吧。」
「我已经吃过了。」业平冷冷拒绝,却倏地看向国经,开口说:「国经一早只喝了夜班提供,连屁都不够放的收班清粥,你吃剩的东西就赏一点给他吧。」
「我才不要!」
国经生气地吼著,是听到业平没礼貌地说什麼「吃剩的」、「赏给他」这样的说话方式,马上便顶嘴回去。
但是看到诸兄大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又慌张地说:「啊,那个,就是……如果能够给我一些残羹剩肴的话,也比饿著肚子来的强。」
「哈哈……哈哈哈哈。」痛苦得又哭又笑的诸兄大人,簌簌地吸著鼻子开口说:「我不会说出那麼无礼的话,您若不介意寒舍粗鄙的食物,还请您务必赏光。千寿曾说,比町屋提供的餐点美味。」
听到诸兄谨慎的说话语气,国经这才(啊,是这样啊……)地有所领悟。
诸兄大人是看到长得与千寿相似的自己而想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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