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宣瑾安静了,陈氏问她:“出什么事了?”
宣瑾只默默流泪。
陈氏隐隐猜到一些,不敢确认,颤声问:“是不是陌儿?”
宣瑾摇头。
陈氏急了,抓着宣瑾的肩膀摇晃,厉声问道:“你快说,是不是陌儿出事了?”
宣瑾抬头,神色间竟有了一丝绝望之色,看着陈氏,良久才声音沙哑道:“她死了。”
犹如晴天霹雳,陈氏受不了打击,直接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混乱。
宣瑾冷漠的看着一切,好像事不关己,伤心过后,她开始生气了,夏炽陌这个不讲信用的家伙,她说好要平安回来的,人呢?她说要带她远离是非之地过平平凡凡的日子,她还说要一辈子都守在她身边,信誓旦旦的话犹然在耳,她怎能食言?夏炽陌,你这个混蛋!
生气过后又想,那么鲜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天没见到夏炽陌,她不信夏炽陌真死了。
她想起往日的点点滴滴,夏炽陌毫无征兆的闯入她的生命里,然后百般对她好,用极霸道的方式占据了她的心,她以为老天对她不薄,让她在有生之年能够遇到如此良人,偏偏得到的容易,失去的也容易,她恨夏炽陌,她原本已无欲无求,是夏炽陌给了她希望,是夏炽陌让她变得脆弱不堪,是夏炽陌让她变得贪心,现在夏炽陌却不要她了,留下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宣瑾只觉得彻心彻骨的冷,抱着手臂,缩在角落里,从今往后,她想要依靠的时候,再没有人抱她。
不由得惨淡一笑,难道她真的是天生克夫命?
宣瑾不吃不喝已有三日,吟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也猜到应该跟景王有关,自从她家娘娘跟景王在一起后,又变回了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这当然是好事,只是景王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让娘娘受到这样的打击?吟霜不敢深想,但是又不能看着宣瑾自我折磨,便出宫去了学士府,这时候恐怕只有老爷能劝她了。
宣崇武除了宣瑾,只把夏炽陌的死讯告诉父亲一人,连大哥都不知晓,宣宏汤让他不要声张,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夏炽陌既是被人谋害,幕后之人必定会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他们在明敌人在暗,一旦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宣崇武问:“此人会是谁?”
宣宏汤反问:“景王死了,谁最得益?”
宣崇武脱口而出道:“皇上。”说完立即掩了口,这话太大逆不道了。
宣宏汤却没有责备他,而是抚须叹道:“皇上如今越来越有君主风范了。”前阵子在早朝上大谈阔论,把探花出身的徐侍郎辨得哑口无言,与初登基时的小娃娃完全判若两人,让人刮目相看。
宣崇武听不出父亲言语中的褒贬,没敢应声。
宣宏汤又道:“皇上如此长进,确实让人欣慰,只不过……”顿了一下才道,“他跟太后母子之间心生嫌隙,着实让人担心。”
“爹的意思是,果真是皇上?”
宣宏汤道:“兔死狗烹的事,自古便有,不足为怪。”
宣崇武立即有感而发道:“可怜的妹妹。”既是皇上下的毒手,那便是不能报仇了。
宣宏汤却道:“这不过是你我猜测,若是还好,若不是可就有大麻烦了。”
“还能有谁?”宣崇武问。
宣宏汤有些无奈,他这个儿子还真是榆木脑袋,道:“北川王为何造反?还不是仗着有几分皇家血脉,你再仔细想想,除了景王,谁对皇上的威胁最大?”
宣崇武思索片刻,终于想到先帝驾崩之初,曾留下遗诏让二皇子继位,只不过皇上登基之后,容太妃又失了势,他都快忘了这两母子了,还是有些不相信容家母子能兴风作浪,便说出自己的疑惑。
宣宏汤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不能错过任何可能。”
事关重大,父子俩原想立即进宫见宣瑾,不过想到宣瑾初闻噩耗,恐怕也没这个心思,就缓了几天,反正大军回朝至少还要半个月,不想吟霜找上门,说宣瑾已有几天滴水不进,这还了得,宣崇武让自己媳妇煲了汤,和父亲一起进宫。
吟霜敲门道:“娘娘,老爷和二爷来看您了。”听不见声响,直接推门进去,就看见宣瑾穿着中衣坐在梳妆台前,手上还拿了把剪刀对着她自己,剪刀上滴着血,吟霜立即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飞过去,一脚踢掉剪刀,哭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宣瑾转头看她,右脸颊上多了一道伤口,正渗着鲜血,脸上却不见痛苦之色,缓缓道:“夏炽陌说,她第一次见到我时就惊为天人,从此心里再无别人,还发誓此生非我不娶,就是我这张脸害了她,她若不喜欢我,便没有后来的事,她也就不会死,都怪我这张脸。”说着又去寻剪刀。
吟霜按不住她,怕她再做傻事,便点了她穴,宣瑾立即昏睡过去,吟霜将她抱上床,又忙去传唤太医,怕时间久了,脸上会留下疤痕。
宣宏汤父子听说宣瑾为了夏炽陌自毁容貌,惊得呆了,没想到夏炽陌在她心目中已如此重要。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直以来的依靠在顷刻间倒塌,宣瑾从未觉得像现在这般累,累得她想一直睡下去,这样便可以什么也不用去想,什么也不用去面对,而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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