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凛对上她洞察一切的目光,有些心虚的垂下脸,跟着又扬起下巴,“高师傅是朕的亲信,若是他犯了什么错,由朕帮他担着便是。”
宣瑾嗤笑:“皇上可知何为亲信?”
夏瑜凛答不上了,在他看来对他好的人,便可当做亲信。
宣瑾道:“亲信应该是你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同时也是对你最衷心的人,高珩做了什么,让你把他当亲信看?而他背着你做的那些事,你又知多少?你是皇上,应该亲贤者,远佞臣,你年纪尚轻,识人不清,母后不怪你,但是你一意孤行的听信谗言,连最基本的是非都不辨,母后教过你的东西,你忘得一干二净,你简直让母后太失望了。”
夏瑜凛被责骂几句,立即涨红了脸,憋了好一会儿,终于爆发出来,大声道:“是,母后是教过儿臣做人做事的道理,只不过那是儿臣十岁以前,自从儿臣登基之后,母后何曾再教过儿臣?母后只顾着跟皇叔亲近,儿臣以前年纪小不懂,但是儿臣现在懂了,你跟皇叔在一起根本就是有悖伦常,被天下人耻笑,犹带儿臣这个一国之君也受人嘲笑,朕的母亲和叔叔在一起,你让朕和地下的父皇颜面何存?”
一句一句如刀子一般割在宣瑾脸上,血色全无,她没想过自己的儿子竟会对自己说这么狠的话,天下人都可以说她的不是,唯独她的儿子不可以,当初若不是为了他,她怎会轻易向夏炽陌屈服,为了他能坐稳这个皇位,她又费了多少心机,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句让他颜面何存,愤怒过后,只剩下伤心和失望,看着夏瑜凛道:“在你眼中,母后就真的如此不堪?”
夏瑜凛见到母后伤心欲绝的样子,心中已有些后悔了,他也不是故意要说这些话来刺激,只是平日里听得多了,日积月累之下,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没有做声,也当是默认了。
“好,很好,这也是你这么久以来故意避开我的缘由吧。”宣瑾眼眶已湿润,却还扯出笑容,道,“有句话哀家本想回宫后再跟你说,现在看来已没必要,想来不管何时何地问你,你的答案应该都只有一个。”
“什么话?”夏瑜凛问。
宣瑾一字一顿沉声道:“我若劝你禅位,你可愿意?”
“什么!”夏瑜凛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母后的意思是要我把皇位让给皇叔。”
宣瑾面无表情,淡淡道:“当初本就是她让给你的。”
夏瑜凛叫起来:“谁说是他让的!我是父皇的儿子,是太子,父皇驾崩,我继位那是理所应当,皇叔他算什么,他不过仗着手上有权,横行无忌罢了。”
宣瑾冷哼:“这话想必也是高珩教你的吧。”否则还能有谁说出这么离间人心的话。
夏瑜凛倒是没否认,道:“高师傅说的又没错。”
宣瑾也怒了,“你不信自己的母后,却偏偏相信一个外人,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谁还能亲的过你我,难道你还怕我害你不成?”
夏瑜凛也有些委屈,“当初母后信誓旦旦说皇叔不会夺我皇位,他只会护着我,那现在呢?他现在城里城外调动兵马,母后,你告诉我,皇叔他想做什么?”
宣瑾心里着实堵了一下,她当然知道外面的动静,更知道夏炽陌心意已决,正因如此,她才不愿凛儿鸡蛋碰石头,夏炽陌掌握着大部分兵马,想要易主简直易如反掌,凛儿根本就不是对手,一旦打起来,结果只有一个,还不如主动退位让贤,避免伤亡,更求能全身而退。
夏瑜凛道:“母后明知皇叔要造反,偏偏这个时候想杀了高师傅,高师傅是朕唯一的保障,您都要铲除,您就这么希望皇叔当皇帝?就这么希望我死在皇叔手上?”
宣瑾道:“她不会杀你。”是你要杀她,她才逼不得已先下手为强。
夏瑜凛根本不信,哼了一声说:“我知道刺杀皇叔的人是高师傅派的,我不但不怪他,还要感激他,高师傅这么做也是为我好,为我铲除心头大患,可惜皇叔命大,一箭穿心都死不了,现在他回来报仇了,就是想取我性命,我不怕他,大不了跟他拼了,我是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就算死了,我也是堂堂正正的死,到了地下,也有脸面见父皇。”
宣瑾不知他小小年纪怎会如此护着脸面,而且一口一个父皇,他父皇在世时,恐怕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现在却被他当作神明一样,这难道就是血脉相连?那她这个母后呢?凛儿可是她一手带大,不过因为嫁给夏炽陌,竟被他记恨如此,还不如一个高珩在他心中的分量,也罢,如此是非不分,这天下注定不是他的,只是凛儿可以怨她恨她,她却不能罔顾凛儿性命,若是凛儿执意如此,只怕真会枉送小命。
“凛儿,我不管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母后绝不会让你去白白送死,只要你听母后的话,母后保证皇叔不会伤你,让她封你一个亲王,然后跟母后一起远离皇宫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好吗?”
夏瑜凛听说可以跟母后一起生活有些心动,不过想到以后不能做皇帝,还要向皇叔服输,便不愿意了,而且经过这么多事之后,母后的话让他不敢全信,还是高师傅说得对,只有做皇上,才不会被人欺负,更可以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夏瑜凛坚决道:“母后,恕儿臣不能从命。”跟着拍了拍手,“高师傅,你们进来吧。”
宣瑾吃惊的看着门口,门开了,高珩身上还穿着孝衣,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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