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梯中出来, 布丁快步跟在肖祺身后,听见他低沉的声音轻声说:“黄晟他……睡觉的时候表情一直很难过。”
布丁愣了一下:“啊?”
“他内心没有表面那么快乐。”肖祺道,“他是心里有伤的人,可我不知道该怎么为他抚平伤痕。”
黄晟倒没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伤,他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着钛合金心脏的绝世美男,虽然原生家庭糟心了点儿,但人活一世,谁没点磕磕碰碰?一切不能打倒他的苦难都将成为他成长的基石,不是么?
将那哥俩送回酒店,他便开着车回到家里,黄小冰已经化好新娘妆,正张着血盆大口坐在闺床上大口地吃东西,婚礼当天将是一场硬仗,她得积蓄好能量。
“真漂亮,”黄晟将钥匙给她,顺手从她手边拿了个香蕉剥开吃了,笑道,“幸亏有你的车,我赶到酒店的时候,那小子都快脱水了。”
黄小冰往嘴里塞了块发糕,口齿不清地问:“小子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海鲜吃多了,又喝了冰水,到医院挂了两瓶吊针就好了。多谢你同学,要不是他帮忙搞了个床位,傻布丁得坐在椅子上挂水。”
“举手之劳。”黄小冰又吃了个枣花酥,拍拍手上的碎屑,站起来,低头一看,低叫,“完了!”
她吃得太多,婚纱胃部凸起来了。
“噗嗤……”黄晟憋不住笑了出来。
“来了来了!”外面传来一阵笑声,一个伴娘跑进门,叫道,“小冰你快坐好,别吃了,新郎来接亲了。”
说话间,新郎带着伴郎团就已经来到门前,和伴娘团展开激烈地斗智斗勇,闯进门内。
喜气洋洋的人们挤了满满一屋子,黄晟站在人群中,看着黄小冰和新郎并肩坐在床边接受大家的祝福。
她一身盛装,长发用奢华的头饰绾在头顶,臻首娥眉,美目盼兮,不再是记忆中豪爽随性的样子。
新郎算不上英俊,但是斯文内向,是个老实人的样子。
两人并肩而坐,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羞涩与欢喜。
一个女性长辈端来糖水鸡蛋来请两位新人吃,嘴里念叨着“平安喜乐”之类的吉祥话。
黄晟看着眼前欢乐喜庆的样子,不由得鼻头有些发酸,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悄悄退到人群后,拿出手机,发现是肖祺。
“喂?”
“黄晟,姐姐的婚礼在哪个酒店?”肖祺问,“我和布丁买了点礼物,想要送给姐姐,感谢昨晚她的慷慨相助。”
黄晟有些蒙圈,茫然地问:“你要来参加婚礼?”
“不是,只是想送个礼物给姐姐,婚礼就不参加了,以我和布丁的身份,出现在婚礼上可能不太好。”
“哦,这样啊,在金源大酒店,就是从度假村主干道往左……算了,我把地址用微信发给你吧。”
“好。”肖祺突然问,“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黄晟一怔:“嗯?”
“听你声音好像哭了。”
“胡扯。”黄晟有些尴尬地哼了一声,“挂了,忙呢。”
按照本地习俗,婚礼要在十二点之前开始才算吉利,黄晟作为娘家弟弟,陪新娘到了男方家的婚房中,行了一长套繁琐的礼节,匆匆赶到酒店。
酒店中布置得如同梦幻宫殿一般,双方家长致辞,新人玩游戏,新娘扔捧花,酒席正式开始……
一个环节结束,黄小冰在伴娘的簇拥下去休息室换敬酒服,黄晟接到肖祺的电话,说他和布丁已经到酒店门口了。
黄晟放下筷子去门口领他们,结果远远就看到这两人一人抱了一个大熊,看上去特别滑稽。
“你们抱这么大两个熊怎么过来的?”
“打车啊,”布丁从熊脑袋后面探出头,笑嘻嘻地说,“本来我们是想坐公交车的来着,但是考虑了一下这熊的体格,觉得不买车票有点说不过去。”
黄晟揉了一把布丁的头发,嫌弃地说:“怎么想到买这么两个熊啊,一看就是你的主意,太少女心了。”
布丁噗嗤一声狂笑出来:“是我哥的主意!哈哈哈哈哈哈哈……”
黄晟也笑了起来,勉强控制好面部表情,抬手捏了捏大熊的耳朵,意外地发现手感竟然出奇得好,他忍不住捏了又捏。
“你摸什么呢?”布丁问。
“这熊耳朵特别软,”黄晟道,捏完大熊的耳朵,又伸手去捏了捏布丁的耳朵,点评,“你耳朵就差远了。”
“什么鬼啊,”布丁撇嘴,腾出一只手捏捏自己的耳朵,据理力争,“我耳朵明明也很软,特别好摸,不然你摸摸我哥的。”
黄晟的手指一僵:“哎,算……”
话未说完,肖祺已经侧过头,将耳朵送了过来。
布丁还眼巴巴地看着。
黄晟在心底无奈地叹一声气,伸手捏了捏肖祺的耳朵,或许都不能称之为“捏”,他几乎是在肖祺耳朵上囫囵地摸了一圈就像怕被咬到一般飞快地收手了。
布丁那个没眼力劲儿的还一脸好奇地追问:“我哥手感怎么样?软不软?好摸吗?”
“还……还行。”
“还行是什么程度?”布丁嫌弃地说,“不够软吗?难道我哥很硬?”
黄晟假装没听到他的抗议,一个劲地闷头走路,他根本不知道肖祺的耳朵是软还是硬,只知道在摸上去的一瞬间,肖祺整个耳朵都红了,烫得他感觉有一股细小的电流钻进自己手指,沿着神经传至大脑,让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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