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官迟疑了下,身形一动,等赵雁声眼前一花,他手上已经多了盒胭脂,还有画眉的炭条。
“扑哧”
“你笑什麽笑!”
谢琅官恼怒。
赵雁声眼看他笨手笨脚把东西画到脸上,终於忍不住大笑把他拖走。
“诶!我的灯!”
从小在天山与世隔绝,从没有见过这样人世间的盛景。
读“火树银花合,灯树千光照”,读“燔动黄金地,锺发琉璃台”,他总想亲眼见一见那“繁光远缀”的时光。
外头稀落的人群寥寥,灯也没有楼里的好看。
赵雁声拉著谢琅官,谢琅官抱著兔子灯,走过那寥落的街道。
“明年再来。”
明年要是再下雨呢?
谢琅官喃喃。
两个人任雨打湿他们的衣衫,走过暗淡的花灯。
“恩……这样。”
赵雁声好象想到什麽好主意。
谢琅官疑惑,身体一轻,已经被赵雁声带到了城楼上。
赵雁声拍拍被树枝刮过的下摆。
“放下来。”
他指著他的兔子灯。
谢琅官不情不愿的把它放在湿漉漉的砖地上。
等到站起来,眼前是一条红光。
火红的琉璃光辉,像天界点燃了江水,蜿蜒天边。
“吓?”
那是远处的街道,也许是最繁华的南街和东街,也许是葫芦街,纵横交错,繁盛的灯火在黑压压的雨夜丝毫不见羸弱。
“那就是我们刚才经过的灯火?”
刚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俯瞰下去,楚江的人民身著新衣,举著伞缓步慢行,鲜豔的纸伞与百家灯火是一样的美景。
开始有人放烟花。
不畏弱雨的焰火直冲九宵,冰轮之旁散开翡翠红珠。
颈边心上人亲吻著。
“明年再来。”
身体敏感起来,气息融化在雨夜。
转过身,他身後的天空一样亮如白昼,几线焰火,火树银花。
“雁声……”
心情渐渐激烈,在城头上拥吻。
火光之後是短暂的黑暗,接著又是明丽的炫光与黑暗。他们的身体依靠在墙头上,雨水和污泥染上谢琅官惯穿的白袍,赵雁声还嫌不够似的,撕下他肩头的一襟。
“琅官,清明陪我回去吧。”
谢琅官身形一滞。
身上的人却不为所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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