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理了理衣袖,低头打探了一番衣服,确实与从前不同了。
春香以为他不满意,小步上前:“奴婢这就去换一盆清水。”
“不用了。”冷云雾手浸入水中,随后又用手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些。
清晨,一抹晨曦落入厅内,冷云雾坐在桌边,一桌的美食任由他挑选,他左瞧右看,没多少胃口,也不知道想吃什么。
见冷云雾半天不拿起筷子,春香急忙上前,小声问道:“厨房还备有鱼粥,不知小少爷是否喜欢?”
“鱼粥?”冷云雾思考片刻,“端上来。”
待丫环把鱼粥端上桌,冷云雾闻到味道霎时变了脸色,有种曾经吃到想吐的错觉。他一扬手把碗打翻在地,丫环们吓得连连往后退。
那一天,冷云雾仅喝了些泉水,全无食欲。
冷云雾回到了和以往一样的生活,虽然带着太多疑惑,但也懒得再去刨根究底。
春香说,冷云雾昏迷了许久,冷云雾觉得也是如此;春香说,冷云雾昏迷的时候,不时会有人送鱼来,也不知道是谁,每次放在他屋外就离开了。
春香说,冷云雾刚醒来时,非常恍惚,时睡时醒,其它食物也不爱吃,就喝了些鱼汤,所以厨房总是备有鱼。
偶尔,冷云雾也会想起那只蹲在灶台边的小狐狸,穿着小裤衩,守着火取暖,眸子清澈明亮,笑起来傻乎乎的。
不过这些都像梦一样,转身就忘了。
又是一年夏至,酷暑难耐。
入夜,冷云雾支开春香,偷偷溜出门。他来到溪边,褪去衣衫,浸在冰凉的溪水里闭目养神。溪村倚山,三条小溪流经村子,其中靠近村北的北溪水最深,鱼也最多。
冷云雾自小就喜欢来北溪乘凉。
溪水带走了烦闷的暑气,冷云雾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身体已和溪水一般冰凉。他爬上岸,拾起里衫随意裹在身上,轻薄的长衫遇水则贴在了身上,透出皮肤的颜色。
他寻了一块平石,躺在上面休息,一翻身,半湿的长衫露出白生生的两条腿。
迷迷糊糊听到有响动,他困倦地半睁着眼循声望去。溪水里有一人,对背他站着,水深齐腰,冷云雾自是清楚那水的深度,暗自揣测对方个头比他应会高出些许。
月光里,一头银发分外醒目。
他笑了笑,又闭上眼,也不知那只小白狐修行得如何,是否已修炼成完全的人形。
耳边吧嗒吧嗒的声响不断,频繁有水溅到脸上,冷云雾不乐意地睁眼看了看,平石上面几只鱼拍打着尾巴在挣扎。
挡住月光的一大团阴影是只蹲着的白狐。
他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见冷云雾没说话,他转身又跳回溪里去抓鱼。
冷云雾沉默了好一会儿,迎上白狐的视线,他淡然说道:“我不买鱼,你也不需要送我,我讨厌鱼。”
白狐眼里满是委屈,如果头顶有一对耳朵耷拉下来会更加应景,可惜没有。他探过身,在冷云雾耳边颈项闻了又闻,还在冷云雾脖子上蹭了蹭,湿漉漉的银发挠得冷云雾脖子痒痒的。
冷云雾翻过身,不理会他。白狐也在旁边躺了下来,从后方将冷云雾搂进怀里,长衫透过了他的体温。
冷云雾不耐烦地挪了挪身体,白狐手臂力气加大,把他紧紧搂住,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冷云雾的脖子,声音很轻,分外温柔:“媳妇,是我啊,你忘记我了吗?”
一朝遇大白,百年防白狐。
认亲?开什么玩笑,让他回去睡石床喝鱼汤,他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痛快。
冷云雾果断推开白狐,拍了拍半湿又有点透光的长衫,从容应道:“我不认识你,这位仁兄请自重,不要调戏没有尾巴的公狐。”
他走向岸边,赶紧穿衣服才是上策。
没走两步,腰间猛地一股力,他踉跄站不稳,往前一扑倒在地上,石块顶着胸口难受。
大白死死抱着他的腰,头在他背上蹭了又蹭:“媳妇,我知道你没有尾巴心里难过,可是,我也没有尾巴了,你看。”
冷云雾觉得自己是真傻了,当真顺着大白手指的方向侧头看过去。
流氓是天生的,小时候是小流氓,长大了,就是大流氓。小时候好歹懂得穿条小裤衩遮羞,长大了,连这个也省了。
冷云雾怒火中烧:“裤子呢?”
大白开心地指了指溪边,他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那儿。
冷云雾强压怒火:“为什么不穿?”
“抓鱼,会打湿。”大白搂着冷云雾,一刻不松手。
“立刻穿上。”冷云雾声音越发低沉,处于爆发的边缘。
大白无辜地瞅瞅衣服,又瞅了瞅冷云雾,声音更无辜了:“媳妇,你也没穿。”
冷云雾握紧拳头,翻过身大力推开大白,毫不留情地一脚踹飞大白。不穿也有档次差别,他这叫风雅,大白那是赤果果的流氓。
冷云雾时常在想,前世是不是欠了大白的债,今生才会还得如此惨烈。
扭打中,他不幸一头撞到石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冷家小少爷又失踪了,家丁们在溪边又寻得了他的全部衣物,附近又有血迹,恐怕又不幸惨遭了cǎi_huā大盗的毒手。
☆、第六章:狐媚
时隔多年,大白长高长结实,修炼成完全的人形,可那间茅草屋仍是以前的模样,兴许比过去还要破旧。
小屋,小床,破洞的窗户。
冷云雾是热醒的。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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